夫人每天都想害我(1067)
人, 总会死的,姜淮为何能活到现在,答案就在下面。
人能坏到什么程度呢, 答案也在下面。
雪域全族被姜淮圈禁,像养牲口一样毫无尊严的被饲养, 其中包括孕育新的生命,一代又一代,源源不断的提供新鲜养料。
像实验室里的培养皿, 在某种特定环境下,细菌会相互攻击……这个特定环境, 就是姜淮。
或许雪域的恢复能力的确强大, 但不至于逆天到促成那种怪物, 这是人为强化的结果,而最简单的办法是——进食。陷诸府
他逼雪域一族同类相食……
早在知晓邪血的本来面目时秦笙就猜测出了事情的真相,枉顾人伦?人神共愤?
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只有漫无边界的恨,不光是自己的那份,还有作为人该有的, 烧得秦笙浑身难受,她恨不得烈火涤净一切!
秦笙无时不刻不想炸掉地牢毁掉这肮脏的地方, 可那是同源的血脉,她想,雪域的族人一定不愿意跟那卑劣的东西一起埋葬。
雪域理应重见天日, 至于其他的,她现在不想思考。
脚步声回荡, 漆黑坑道萦绕着浓郁的药味,驱虫粉的味道熏得秦笙头昏脑涨, 麻木走在脚下充满血泪的道路。
直到寒意顺着后背蜿蜒,药味也盖不住的冲天血气扑面而来,那血池中血腥扭曲的赤裸人影轻易击碎了她建设许久的心理防线,秦笙痛苦的抵着山壁干呕,甚至不敢用电筒去照,生怕惊扰。
阿宴说过,这世间最不该拿来比较的就是苦痛,秦笙很清楚不该这样想,但毫无疑问,自己是幸运的那个。
这种时候,只有活着的人备受折磨,或许死亡才是解脱。
的确是血狱宫,不知不觉间,秦笙发现自己满脸泪水,她狼狈地大口喘息,这般弄出的动静不小,却没人投来打量的目光。
形同枯槁,像干尸,像雕塑,像假人,却实实在在的活着,唯独没有了灵魂。
多看一眼都会造成无法磨灭的心灵创伤,作为大夫,秦笙连救人都觉得无从下手,她决定先去和她的部队回合,收拾始作俑者这种事她更在行。
地雷是个好东西,把出口和怪物一起炸了个稀巴烂,落石把硕大的怪物砸的血肉模糊,竟然爬出老远,还在蠕动。
真是旺盛的生命力,秦笙没有羡慕,只有厌恶。
那又如何,逃不开被虫群淹没的命运,秦笙面无表情地看着,数不清的虫足发出窸窣的声响,对着血肉肆意撕扯,蚁多咬死象啊,至此,豁然开朗。
如潮水般虫群听话褪去,将怪物献给它们的大巫。
场面非常难看,是她家阿宴一眼就会浑身鸡皮疙瘩到处乱跳的程度,秦笙只觉前所未有的,通体舒畅!
怪物胸前一坨坨赘生物成了孕育生命的最佳产卵地,而水蛭似得腕足内里被啃了个精光,剩一层皮耷拉着,好像一条破拖布。
光秃秃的脑袋可能无从下口,保存的非常完好,还能看清姜淮灰黑的脸,以及无法合拢的,被漆黑虫子塞满的嘴。
还挺能吃的,秦笙愉悦的轻笑回荡,宛若银铃。
姜淮抬眼正好见到她遍布红纹的脸,怒不可遏地发动攻击,却发现自己没有那个能力,登时面如死灰。
一步错步步错,人生起起落落。
不可一世的罪魁祸首,如今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叫人如何不开怀。
做工精良的皮靴来到身边,秦笙居高临下,审视“日思夜想”的仇人徒劳挣扎,锋利犬齿不受控制的随上扬的唇角露出,森白的手术刀挽了个花,针筒乖巧的绕到手中,“你知道么,我想见你很久了!”
语气意味深长。
秦笙气定神闲,一针精准刺入姜淮脖颈推入药水,“这笔血债,我们要算很长时间呢。”
不止以眼还眼,你所做的,我必千百倍奉还!
姜淮能回应的只有取之不散的惊恐和憎恶,以及百年来未曾尝过的——无能力为。
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玉佣跟前,水世澄伤心的无法自已,声声悲痛。
山体里没信号,对讲机失了作用,俩人一个看人、一个趴在洞口跟秦笙用大喊大叫的笨法子联络,可水世澄哭的太伤心了,直往耳朵里钻,她们的亲人都死在这场阴谋中,轻而易于勾起沈青岚和公孙照的悲伤,一起难过上了。
守卫按秦笙的命令送箱子进去,就见三人在大殿抱头痛哭,周围不是人皮就是人骨,黑灯瞎火呜咽哭声,多少有点瘆得慌。
这趟匪夷所思的事太多了,不过她们想……应该是没有鬼的,不然这么多惨死的人化作厉鬼,早该给那怪物撕得七零八落了。
鬼怪哪有人可怕,而且所谓的善恶有报,还是得人来才行。
守卫轻声安慰道,“水姑娘,各位,节哀。”轻手轻脚将匣子送到水世澄身边。
水世澄整个人不住颤抖,生怕毁了娘亲的“尸身”,不敢去碰。
秦笙上来就看三人快哭抽过去了,清了清嗓子,“平复一下再收敛吧,先跟我来。”
三人抽抽搭搭,水世澄咬牙起身,“来,来了。”
终于……更重要的事来了。
她们瞧见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型?被铁链锁在山壁上。
众人脑子一空,看那畸形的头是姜淮没错,这,这小了好多圈,脚底下一大群水蛭都没了。
沈青岚打了个激灵,夸张的比划了下,“他浑身那些玩意儿呢。”
“割了。”精准剔除一坨坨肉,可把她累坏了,秦笙轻描淡写,兴奋的语气暴露了她的好心情,跟怪物复仇总觉少了点什么,还是人形来得痛快,反正,她就是想活剐了姜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