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每天都想害我(42)
等天亮,人们又纷纷开始专注于自己的烦恼。
有些烦恼无法同外人言,顾景之起码还有婆婆商量,而凌宴却是在孤军奋战。
主屋内,门侧放着凌母和渣爹的牌位,凌母为主,渣爹的很是随意的摆在一旁,同是中庸,女尊男卑,这在当世属于相当大逆不道的行为,不过村里就算有人说三道四。也不敢当着原身那痞子的面讲,若不是为了做给外人看,连渣爹的牌位都不会供奉,因为这里面又有一个很抓马的故事……
然而现在明显不是纠结逸闻八卦的时候,凌宴扫了眼牌位,浑身发冷,没敢再看。
主屋和原身那差不多,大件的值钱家具都被卖了个干净,只剩个衣柜,确切的说是两口大箱子,那是凌母的嫁妆,原身没舍得卖,留在身边当个念想,还有渣爹的板床,村里人知道渣爹怎么死的,都嫌晦气,床没卖出去,劈柴都费劲,就放屋里搁着了。
和空屋没什么差别。
地面与原身以及小院的一样,铺有青石板,用心、也用了钱,很符合凌家当时一夜暴富的境况,不过那青石板却是大大小小,并不规整,据说是渣爹雇人去山里挖石,又掏钱找石匠随意切割,而后铺在地上拼凑而成,缝隙皆用糯米灰浆填补,十分牢固。
搭眼一看很是大气,细细瞧来,不规则的形状给人种随性自在的感觉,要说审美绝对是在线的,作为现代人凌宴对凌家的地面设计十分满意,关键清理起来方便。
现下青石板上落了灰,脚印痕迹什么的特别显眼,找起小小老鼠简直手到擒来,凌宴就是这样想的,原本她信心满满,可怎么也没料到,撅着屁股每寸地砖墙角缝隙找了个遍,就连床底她都趴下去找了,愣是半点痕迹没有。
这老鼠还会轻功不成?
真是怪事了,凌宴拍去裤脚蹭上灰,理顺思路仔细端详,而后目光锁定在那两口箱子上。
古代箱子大多用来收纳叠放好的衣物被褥以及贵重物品,凌母的衣裳被渣爹烧光了,原身有样学样,在渣爹活着的时候也烧他的衣裳,就在他眼前烧,连气带呛,几次给渣爹怄得背过气去,一报还一报了属于是。
而有原身那个赌狗在,家里值钱的东西是别想了,箱子倒没空,还剩些被褥之类的,老鼠会咬穿箱子到棉絮中做窝并不稀奇,但对人来说就很遭秧了,应该就藏在这。
凌宴心一横,扫把对准箱口,准备将那惹事精当场拿下。
一把掀开盖子,一套大红喜被映入眼帘,这是凌母给原身成亲准备的鸳鸯被,凌宴默了默,尽可能轻的拿出来检查箱底,箱壁底部完好无损;另一个箱子里装得是凌母的被子和两件银饰嫁妆,家里仅剩的两亩田以及猫耳山的地契压在下面,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两口箱子保存的非常完好,并没有被老鼠咬烂。
一时间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凌宴心情格外复杂,她耐着性子又爬上爬下仔细检查一遍屋里的砖和墙皮,连带外墙,就差掘地三尺挖地基了。
可别说老鼠洞,就连只大点的虫子都没有,整间屋子完好无损,完全没有老鼠来过的迹象。
只她自己的手印鞋印大咧咧的遍布整间房。
凌宴捏了捏眉心,心里直犯嘀咕,怎么感觉这么奇怪呢。
难道真是鬼怪作祟?
她又是害怕又是纳闷,越想越遭心,逼得一股犟劲儿涌上心间,凌宴还偏就不信了,她非要找到那破老鼠不可!
沉下心来重新分析,左瞧右看,终于发现自己有疏漏的地方:主屋没有食物,若是老鼠闹腾,也该去她隔壁有米有粮的厨房才对。
可若是如此,问题又随之而来,昨夜她听得清清楚楚,声响就是主屋传来的,厨房与主屋虽都在她右手边,方位大致相同,但远近明显有所区分,总不可能是她未老先衰,耳背听岔劈了。
太过矛盾。
暂且按下疑惑,凌宴来到厨房检查米袋,这不查不知道,一查还真叫她发现了不对!
她一直嫌那糙米割嗓子,昨天晌午和晚上都吃得面食,上一次用米还是在昨天早上熬粥,而且她有个习惯,拿完东西布袋口一定会顺时针拧紧,扣成一团不容易散开,也能把灰尘和飞虫挡在外面,方便再次取用。
现下米袋竟然露着道小缝,已是能看到里面的稻米,有人动过米袋!
凌宴不信老鼠有这般技艺,可昨天赵婶都没进厨房……她下意识看向对门,难道是秦笙和小凌芷?仙诸服
旁边的面袋口偏就扣得好好的,她索性将厨房所有物品检查了个遍,终于又在角落堆放杂物的破筐中发现异样。
从山上捡回来的蚕蛹没吃完,这东西模样骇人,若是摆在明面上定会吓到母女俩,凌宴就把蚕蛹藏到厨房阴凉的角落,打算等过阵子还完债多买些油回来,做答应小凌芷的干煸茧蛹。
数量她不曾数过,不过框里的黑色空壳和黄褐色粉尘明显昭示着有蚕蛹成功羽化,成了蛾子,可周围并未见到蛾子的存在,再定睛细看,空壳的茧蛹里面还是黄白色的,这不是羽化,而是有什么东西破开茧衣,掏吃了她的茧蛹!可能蛾子也跟着一起吃了!
这就不可能是母女俩干的了。
吵得她担惊受怕睡不好觉,又偷吃她的好吃的,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了了,古代的老鼠这么聪明的?凌宴心头恼怒非常,她按下怒火,回屋同母女俩求证。
“昨天你们过去厨房吗?”语调平稳,和平时一般轻声细语,丝毫听不出她在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