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每天都想害我(491)
想想也是,沈青岚长舒一口气,再看凌宴直接找来掌柜,钻到人家库房里,精米白面往车上搬,几十两银子如流水眼也不眨,如此一比,好似也能接受积蓄没了一半的事。
沈青岚依旧严防死守帮凌宴检查米面质量,忽而转头道,“不行,我得上山一趟,你还跟不跟我去打兔子了?”
兜里没钱不踏实,凌宴看破不说破,算算日子,“去,你提前一晚约我,我得准备一下。”
“行。”沈青岚爽快应下。
大黑满满一车,小驴和小枣糕一共装了一车半,不到二十石,约莫一千六百斤左右,精米白面占的零头,花了不到二百两,三百斤米绝对够她们一家人吃到秋天。
从粮铺出来,二人速速归家,车上满载的米粮引得人们闲话。
“我听说那痞子变好,媳妇也不傻了,可她哪来这么多钱啊?”
“就说呢,前阵到处卖鱼,现在也不跑了,我看她可不像买得起马的人,应该找了东家,替人办事呢吧。”
窃窃私语的人们似是觉得这才合理。
一矮个男子从街角拐出,看看人们端详的方向,“嘶”了声,凑上前来问道,“谁找东家了?”
“呵,就那个丰乡村的凌宴,你们之前不挺好的吗,怎么,人家发达了没带你啊?”一嘴欠大叔睥睨回道,对地痞流氓满是鄙夷,话也是专往人心窝子上戳。
闻言,矮个男当即啐了一口,“嘴巴碎眼珠子也碎,掉出来当个臭瞎子挺好!”
“嘿,你个瘪三……”嘴欠大叔巴掌扬起就要打人,矮个男骂完就跑,一路跑回镇口外头林子里一处简陋茅草屋,口中高呼,“良哥良哥,你猜我刚才遇见谁了!”
坐在榻上的柳良抬头,看了眼空空如也的锅,轻嗤质问,“让你带的粮和水呢?”
矮个男表情僵硬,摸出后腰挂着的水囊,陪笑道,“给你水,刚才我瞧见那凌宴拉走好几车粮……多少人都看见了,都是真的,嘿嘿,咱走一趟不就有粮吃了嘛,吃一年都不愁。”
几车粮……柳良愣了愣,干到起皮的嘴巴咧开一笑,闷了口水,“行,留她这么长时间也是时候了,让那谁别去低三下四看人脸色,咱几个走这,干她一票!”
矮个男有些悻悻,歪了半天嘴也是应了下来,“我这去唤她。”
“快去!”柳良兴奋催促。
离了草屋,矮个男满腹牢骚,唾沫星子乱飞,“那女的就靠不住,还非得带她,真特娘的……”
哪里是留凌宴那么长时间,分明是那女中庸事到临头反悔,不得已去偷别人家孩子,可倒好,孩子没偷到还让人待个正着,一直缩着避风头,要不怎会如此落魄!
有好事了又要去找那女的,一直跟着良哥的自个呢?他俩有一腿啊怎的!矮个男不平衡极了,越想越气,地上一石块被他一脚踢得老远。
危急悄然临近,凌宴对此全然不知,正在暗中敦促众人屯粮。
给她搬完,沈青岚牵小驴把自己那部分粮食带回家,婉拒了接下来的行程,凌宴则来到顾家,找到秀才又开始茶里茶气的拱火。
听到粮价上涨,加之目前旱情,顾景之当即决定屯粮以备不时之需,立刻借车去往镇里购置粮食,免去诸多口舌,让凌宴松了很大口气。
虽然她们屯的粮吃不到明年春天,但蝗灾有秦笙照拂一二,那块地秋收的粮食足够她们吃穿,这就够了,再多的凌宴没劝。
然而让她惊讶的是,除了屯粗粮,秀才还买了半石精米,要知道和廉价的糙米完全不同,精米损耗率很高,一斤就要三十文,半石近二两银子,秀才偷偷变成富婆了?
不对啊,书款她们还没拿到呢!
顾景之被她呆愣的模样逗乐,掩唇轻笑,“精米给婆婆和母亲制备养胃强身,你这般看我作甚?”
漫漫人生路,婆婆和母亲拉扯她长大,皆是苦,为人女,该孝敬她们颐养天年。
“不是那个意思。”凌宴吱吱唔唔,她们也算无话不谈,犹豫片刻,她解释道,“我就是没想到你能这么大手笔。”
“不及你出手阔绰。”顾景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淡淡道,“财不外露,莫要声张。”
秀才囊中羞涩多年,高中后靠给人挂名地头免税拿了一笔钱,还完外债,治病抓药,后来有秦笙出马才缓解了药费压力,一直以来吃穿家用都很简朴,买地也是跟莽夫一起凑钱合买,听着就手头不宽裕,凌宴着实没想到秀才能掏出这笔钱!
以她的性格,能花这笔钱手头起码二十两不止,能独自拿下那块水田,日此一来,她竟然跟莽夫合力购买,难不成只为莽夫军户名下的地头免税?
好像不太对啊……凌宴一阵狐疑,看秀才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顾景之似是看不出她所想,莫名却坦荡地认她打量,看了很久,凌宴没能从那双琥珀色的淡漠眸子中看出破绽,败下阵来。
歇了吃瓜的心思。
至于顾景之究竟有没有如她所表现出来的那般冷淡,也就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来回两趟,一下午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凌宴帮顾景之送了粮食顺道接回小崽。
小凌芷背着小书袋坐在马背上,嘻嘻哈哈,威风又搞笑,凌宴扯着她后背褂子,看她开心,也觉心情大好,然而仍旧紧锁的大门,令她眉头紧蹙,野山参还没回家?
指着门口墙壁,小崽一脸好奇,“母亲,锣怎么在这?”
巨大且不伦不类的……门铃?凌宴张了张嘴,“你娘没在家,怕来人找不到我就放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