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每天都想害我(550)
话糙理不糙,惊慌的人群定下心来,谁都明白他们跑不掉,而粮食被马匪抢了一样要饿死,不如……“跟马匪拼了!”
恐惧化为勇气,响彻夜空。
月光洒在村口土路,地上满是草叶,背篓散落一旁,仿若村民闻信落荒而逃的狼狈景象。
树下声响窸窣,沈青岚挂树远眺,曾与凌宴有过龃龉的郑潜等人藏于暗处,耳朵贴在地上仔细探听。
“来了!”不知谁人一声提醒,所有人严阵以待。
不多时,大批火光窜动,轰隆隆的马蹄奔腾而至,马匪瞧见地上物件,也不在意,他们哈哈大笑怪声高呼,似是屠夫恐吓无能为力的待宰羔羊。
极尽猖狂。
所有人压抑着愤恨,心底默数。
忽而,隐藏在草叶下的三根绳索骤然绷紧,人仰马翻,笑声戛然而止,又有人栽下马去,后方马匹来不及避让竟直接踩了过去,登时漫起一股浓郁的血气,一片混乱。
“我看不见了!”惊慌的叫喊被惨叫淹没,瞬间,角色互换。
事发突然,马匪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没能回过神来。
“走!”策略成功,树下小队迅速撤离。
响动引得马匪注意,而就在这时,“嘭”地一声巨响,不知从哪丢来的爆竹在马群中炸裂开来,马匹受惊扬蹄嘶鸣,马匪只得竭力撕扯缰绳稳住。
趁这空档几人迅速跑上马车,凌宴接应到村民,急速朝工坊驶去。
她们大咧咧地点着火把照明,生怕马匪没地方撒气似得。
刚到村口就折了三人,再不知发生什么就是傻子了,马匪头子哪受过这气,他勃然大怒急声骂道,“干她娘的!谁把刺头大卸八块,老子重重有赏!”
刚那富家村就令人火大,马匪具是憋了口恶气,愤愤绕开混乱,高举火把扬鞭策马,“杀光她们!美酒美人都是我们的了!”
他们驱动快马,与前方移动的火光越来越近,却始终保持着距离,没能追上。
云桶旁,秦笙站高远眺,双眼微眯,她静静眺望着眼前的一幕,衣料遮掩下的腰后血红纹路渐起,扬声命令下方,“开门!”
惦念的身影进了大门,她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收了能力。
你护我之心不必多言,我也必会保你周全……
就这样,一无所知的马匪跌入二人精心设计的陷阱。
几人跳下马车,沈青岚率先朝云桶爬去,凌宴紧随其后,自打封墙后从未来过西边的郑潜瞧那如攻城器般的木架,惊得目瞪口呆。
来不及惊讶,马匪很快围在门外叫骂,人们朝大门方向看去。
凌宴顺着梯子爬上云桶,木匣里燃/烧/瓶整整齐齐,都按她的吩咐办好了,这小小的东西有多大的威力,没人比她更清楚,捏起一个牢牢攥在手里,她借云桶上的火把点燃布条,朝外张望。
此时此刻她终于瞧见马匪的模样,一个个精壮汉子,身上痕迹斑驳,他们高举火把,挥动着大刀耀武扬威,而那刀上尽是人血,只一眼,那经过黑白滤镜掩饰的血红晃了凌宴满眼,绷了数个小时的弦,断了。
什么污言秽语她都听不见,凌宴牙呲欲裂一声怒吼,“动手!”
随着她一声令下,数个小酒坛在空中划过一道明黄亮光,马匪闪身避开,正要嘲笑这小伎俩,然而下一瞬,“咔嚓”地上炸裂开来,火焰顺着溅起的酒水四处蔓延,星星火点溅到身上,他们用手去扑,却发现怎么都扑不灭。
只眨眼间,一片火海。
混乱中又是“咔嚓”一声,酒坛精准在头上炸开,那人脑袋立刻被火焰包围,“啊啊啊!”
忽然爆发的凄厉尖叫令马匪惊慌失措。
“离开那块!”马匪头子也算有些见识,立马撤出火海范围,指挥稳住众人,“打滚灭火。”
一个个燃烧着的马匪听他所言远离火海,扑到地上打滚,可纵使如此,他们身上的火还是灭不掉,反而如附骨之疽,越陷越深,很快,不论如何都灭不掉的火焰烧穿皮肉,黑漆漆的皮肤露出白骨,而火焰如旧。马匪眼睁睁看着自己烧成这般,而那头上中了酒坛的人,早已躺在地上没了声息,漆黑的头骨依旧火苗窜动。
惊恐骇人的凄厉惨叫划破夜空。
而小酒坛的攻击还在继续,马匪所到之处皆是火海,避无可避无处可逃。
角色彻底互换。
清澈的夜空见证着这惨绝人寰的一幕,墙内的人们看不到外面的景象,紧张之下,他们努力做好自己分内的工作,一边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而高台之上,凌宴恶狠狠盯着自己亲手缔造的修罗炼狱,一眼不眨。
白磷,惨无人道的化学武器,会对受害者造成巨大的身体、心理创伤,凌宴一清二楚,虽然是无法拿出煤油而被迫出此下策,但事到如今,她再没有负罪感也不觉得自己做错,她有必须坚守的信念。
北饶村、富家村多少个村落,大灾大难那些村民那么努力的生活,积极自救,这些强盗凭什么烧杀抢掠,肆意掠夺生命,侵占人家辛苦的劳动成果!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今日,她就要让这些土匪死无葬身之地!
似是从哪些村民身上看到了努力求生的自己,不知不觉间,凌宴眼底泛红,直到双眼被一双温热的手遮住,她被人拦在怀中,“我们别看了,不若要做噩梦了。”
是秦笙……凌宴鼻子一酸,一直以来强撑的镇定再撑不住,她任由自己埋在对方肩头。
作者有话说:
秦笙:看见了吧,别惹老实人,惹急了比谁下手都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