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每天都想害我(558)
一旁自个转悠的沈青岚摇晃着手里的东西惊呼道,“天老爷啊,你们看。”
哗啦啦,只见她手里拿了把玉珠算盘,成色相当不错,二人又懵又喜,纷纷惊叹其奢侈。
沈青岚四处打量翻找,“还有好些纸,哎呦,到处都是好东西,看这大书架这么多书,景之一定喜欢,我要给她带回去些,还有小芷儿,就她俩能用上这些,一起分了。”
方才还嫌凌宴抠门的人眉开眼笑开始搜刮,恨不得掘地三尺,琢磨把书架也一起薅回家。
凌宴和秦笙憋不住乐。
而三当家房里最有价值的莫过于藏在书桌暗格中厚厚一沓银票、账本和书信,凌宴边走边看,随二人来到二当家屋内。
那二当家面容凶悍,喜好亦不遑多让,陈列架整齐摆满各式兵器,有刀有长枪做工精良,桌边一排晶亮柳叶飞刀颇得沈青岚青睐,抬手一试,刀刃没入土墙分外锋利,“这些可归我了啊!”
飞刀见血封喉,比石子厉害百倍,往后一击必杀就不必费力瞄准眼眶了,难度骤然下降,沈青岚欢喜得不行。
凌宴和秦笙自然任她挑选,小隔间别有洞天,奇形怪状的装置,绕是凌宴也没能瞧出是做什么用的,她以为是练拳用的,没成想凑近细看上头血迹斑斑,顿时万分不适,胃里翻腾得厉害。
“啧,长得像个人,不干人事。”沈青岚呲牙咧嘴,不住嘲讽,“干这么多缺德事也不怕遭报应啊。”
秦笙一眼瞧出来这是刑具,下意识皱起眉头,抓上凌宴的手,安抚,“我寻些有用的物件,你且去那边等我一会。”
“你小心,别乱碰啊。”实在不想满肚子牛肉翻出来,凌宴来不及细问,脸颊绷紧退到门口透气。
沈青岚面目狰狞,问秦笙,“就她那个胆子,你把这玩意带回去不得把她吓得整宿睡不着?”
“我又不放她眼皮子底下。”秦笙冷嗤一声,眸中闪过一丝阴毒,“当然是有大用了。”
沈青岚噤若寒蝉。
那头凌宴翻看账本入了迷,越看越心惊。
抢劫条目十分很清楚,花名册也分外直观,算算年头,这些人十余年前就开始作乱,乃至子承父业一起作奸犯科,抢来的银子买铺子、土地,租出去吃银子,稳赚不赔,攒下不少家底,而书信上的内容则是与其他地界的匪徒团伙勾结,几次配合声东击西扰乱官府追捕。
一般马匪可没这个远见,出谋划策的人很聪明,有才略懂计谋,做事很有章法,肯定就是这个三当家干的了,是个人才。书架上那本孙子兵法没白看,嗯,都用来投机取巧残害百姓了,估摸伪装成良民也是他出的鬼主意,凌宴最讨厌这样有脑子却心术不正的人,心底阵阵暗骂。
老实说,这人有点像秀才,却不及秀才分毫,凌宴半点都不为杀他可惜。
等二人出来,她们继续探寻,在马匪头子房内隔间发现了廖十娘说的两个女人,两个坤泽当真貌美各有千秋,可她们衣不蔽体、神情呆滞。
锁链绑腿将人栓在一边,目之所及唯一能触碰到的唯有恭桶,那股淡淡的信香被满屋罪恶的气息掩盖,令人作呕。
昨日重现。
给凌宴当头一棒,她不忍直视,生怕野山参记起悲惨过去,偏头抬手遮住秦笙视线,“别看。”
“无妨。”秦笙十分镇定,似是完全不会触景伤情,还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凑到凌宴耳边,“安心,我知道那不是你,你俩是天乾,总归不合适,此事交由我来处理。”
凌宴还想在说,却被女朋友堵住嘴巴,“快去找金元宝,待会给我瞧瞧。”
似嗔似娇的“命令”,打断了她要絮叨的话,偏偏凌宴就吃她这套,“嗯。”
乖巧应下。
背过身去的沈青岚掏出一串钥匙递给秦笙,“从那马匪头子身上搜出来的,你挨个试试吧,谨慎着些。”
拿来钥匙,秦笙捏着被单布料一角,对马匪嫌弃的不行,却还是上前给她们披上。
秦笙没有贸然开锁,破天荒的,她十分耐心地等二人渐渐回神,才缓缓开口,“马匪死光了。”
同时坤泽,她语调分外轻柔,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霎时间,沙哑的疑问声响起,“真的吗?”
惊天恸哭和嘶吼顺势爆发。
秦笙紧绷的牙关放松,吐出一口浊气,许是得偿所愿她的爱侣极尽温柔的呵护,一点一滴治愈了那些陈年旧伤,让她逐渐能够坦然、淡定地直面过去。
她仍旧憎恶、无比憎恶,恨不得将仇人大卸八块,却再不会失控,有妻有女,她不能迷失自己。
纵使复仇,她也绝不会再选择与敌人同归于尽,她要笑到最后,和她们一起好好活下去。
这一点,秦笙无比确信。
阴影处熟悉的背影坚定而强大,曾经的受害者如今成了旁人的依靠,比她想得坚强得多,秦笙确实是当之无愧的女主角,凌宴心头五味杂陈,抓上莽夫一起退了出去。
心里难受不如乖乖听女朋友的话,去搜金元宝转移注意力。
正屋,虎皮地毯、熊皮矮塌,粗犷、却极尽奢靡,沈青岚最清楚皮毛的行情,摸了又摸不禁咋舌,“都有钱人用的物件,他们可真会享受,咱也带回去洗干净用上吧。”
“马匪头子臭得很,你可要多洗几遍了。”凌宴捻捻身上臭烘烘的衣衫,也说起风凉话。
穷鬼互嘲,也不忘尽快搜刮。
明面上并无值钱物件,很快,榻下一个和床尺寸差不多的大木箱引起了她们的注意,二人拖出来一看,好家伙,竟是口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