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每天都想害我(815)
管甸饶有兴致地道,“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罚酒还不吃,那小的只能送她去喝孟婆汤啦。”
利刃再度逼近,血滴顺脖颈而下。
凌宴望着他那双阴毒顽劣的眸子,大概看懂这个卑劣的灵魂,小的,卑微自称行高位之事,生杀予夺,看来他很享受这种反差来带的快感。
这就是个变态!
屡屡突破她的道德底线,凌宴只觉荒诞不经,有那么一个瞬间,她甚至觉得他幼稚的可笑。
这毫无意义,她的薄脸皮爱面子只限于正常交际,现下显然突破了这个范畴,种种手段并不能羞辱她分毫。
可牵扯莽夫、旁人,哪怕这个女子不是流香,只是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她也一定会妥协,她有太多的软肋,无计其数,显然管甸对这点一清二楚。闲驻负
善良成了别人攻击她的不二法宝,无往不利,为什么好人就要被人用枪指着,这是哪门子的狗屁!
凌宴陷入出离、暴涨、无尽的愤怒,额头青筋鼓胀跳动,包裹紧闭牙关的唇角抽搐扬起,理智拼命发挥作用,她不能把战火烧到家里,她要撑过去等到反击,她要一劳永逸,永远解除祸患,让这个仗势欺人的管甸、作威作福的钱玉阳付出代价。
流香的血止住了,露出新鲜的血肉和斩断的白骨,凌宴想到牛二的尸体,压下胃里翻涌,“我喝。”
“阿宴!”沈青岚捏着海碗怒目圆睁,忍无可忍,飞镖捏在手里蓄势待发。
凌宴摇头制止,“嘘,没关系。”她们说过了,主动出手算不上正当防卫,而且还会引来数不尽的麻烦,万劫不复。
沈青岚瞪得眼珠子疼,只得眼睁睁瞪着,死死记住每一张脸每一个画面,她一定要报复回去!她要这些人的命!
凌宴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腥气和辛辣口中回荡,“放过她。”
管甸一眼不眨地看着,他太喜欢她的眼神了,和那个碍事的天乾比起来,柔韧不屈,似水,抽刀断水水更流,绵延不绝。
“早早听话不就好啦,何必闹得这么难看呢,这都是你的错啊凌大人,她们皆因你而伤、也因你而亡。”比他想的还好玩,管甸噗嗤一笑,嘴角咧的很高,像是找到趁手的玩具,剑尖依旧抵在女子喉头,“不够~这一夜,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血气疯狂上涌,天旋地转理智濒临崩塌,酒里果然有东西,凌宴死死咬牙,再忍一忍,马上就到了。
厅内仍旧歌舞升平,嬉闹享乐。
艳春圆不远处的巷口,黑夜中一辆马车静候多时,车内两名女子相对而坐。
秦笙正襟危坐面无表情,她不可能老老实实等她回家,她要在她身边。
一旁顾景之坐立难安,时而掀帘观望看向漆黑无物的院内,气氛焦虑。
秦笙几乎牙缝挤出的声音,“马上就到了。”
顾景之凝重点头。
不一会,马蹄声响,秦笙猛地偏头,一把将景之带下马车,“走!”
未做寒暄,王府长史神情凝重,“随我来。”
门房拦人,花见抬腿一脚踢开,“萧王殿下召见内臣,谁人敢拦!”
仆从畏惧,一行人长驱直入畅通无阻,富丽堂皇的宴会厅乌烟瘴气,她们终于找到牵肠挂肚的人,而那场面无人不震惊。
“什么风把王府长史花大人吹来了,快来喝上一杯。”管甸妖娆扭动似是舞剑,不见慌张,衣衫不整的纨绔们大笑附和,“来呀,花大人。”
比起勾栏瓦舍不得不卖笑迎客的苦命人,他们反倒更像妓子。
草菅人命却是寻常,花见脸色阴沉的可以滴出墨来,轻甲府兵快速占据厅堂,从未有过的震慑,醉生梦死的纨绔们瞬间清醒,鸦雀无声。
管甸嗤笑,“擅闯民宅?花大人,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这可是钱家的宅子。
“我当然知晓,你,又或是钱玉阳真的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吗。”花见瞥了眼那两大缸酒,冷笑回道,“今日所见,我将如实禀告殿下,一字不落!”
那是王府内臣,还是两个,具是有真材实料的臣子,一个是武艺精湛剿匪有功的武将,而另一个救灾救人忧国忧民的司农,一武一农,国之根本,动她们等同于直接对王府宣战,钱家再无法无天,明面上也不敢如此。
管甸笑容僵在脸上。
援兵抵达,凌宴哇地一声,把刚才混了人血的酒全吐了出去,包括她的晚餐,她心痛的掉眼泪。
沈青岚也跟着一起扣嗓子狂吐。
秦笙和顾景之三两步上前接住,各自接住自个天乾给她们拍背,而手上的潮湿让秦笙悬着的心再度提起,这么厚的冬衣阿宴浑身汗透,仿佛水里捞出来的般,“阿宴……”
“你来救我了。”凌宴摇摇欲坠,抹了抹眼睛,“我没事,我,我只是吓到了……”
“我知道,我知道。”心口剧痛杀意翻涌,秦笙摸着她的手腕探脉,忙不迭塞进去几颗药丸,“我带你回家,不怕。”
剩下的交给花见,她们只管走,秦笙搀起凌宴离开,瞥见倒在血泊将近晕厥的女子,凌宴抬手,“还有她。”
转头看向管甸,“管公子说流香送给我了,可还作数?”
管甸惊讶侧目似觉格外离谱,他沉默了好一会,长袖不耐一挥,“呿,只管带走!”
凌宴伸手,不依不饶,“她的卖身契。”
“哼。”还是小家气的泥腿子,管甸一阵无语甩袖离去,“稍后送到!”
他满心烦躁却没注意,面纱之后一双淬了剧毒,比他阴毒万倍的眸子正死死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