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每天都想害我(90)
走时仍旧揣了两个馒头,沈青岚拿出来吃的时候才发现中间夹着两根糖棒,后来一门心思帮凌宴干活找补糖钱,这些都是后话了。
有身强力壮的猎户帮忙搬运杂物,凌宴轻松不少,但不得不提,沈青岚真的会给她找活干,本来都想休息了,结果又搞那么一大袋蚕蛹,那莽夫粗枝大叶的,树叶都没拔掉,好多坏的都淌汤了,臭不说,还得一个个收拾检查,累的人腰酸背痛。
能吃的挑了出来,沈青岚带走大半,给她留了不少,剩下的大多将要羽化成蛾,只好把这些收到竹筐里盖好,等待它们繁衍产下蚕籽,为她的养蚕大业增砖添瓦。
忙忙活活又一天,今天事情实在太多,几次与死亡擦肩而过,凌宴身心俱疲无以为继,实在不行,太累了,她这个生产队的驴也要罢工了。
稍微洗了洗,给脖子伤口上了些碘伏消毒,虚虚握住她的保命草叉,脱了外衫倒头就睡。
等会还得起来收拾李顺呢。
而对门时常以看热闹为己任,每天不将凌宴吓个半死就浑身难受的秦笙今日却是偃旗息鼓,兴致缺缺。
先是乌鸦、又是野狗、再是毒蛇,有那李顺顶锅,她调动了不少动物,行为有些出格,但再贸然动手的话……可能会被季鸣弦的手下发现端倪。
如今自己这般光景,与那猪狗不如的东西对上毫无胜算,不过是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里面罢了。
那个火坑明显比现在烫脚,她和芷儿坚决不能落到那姓季的手里!
所以再取渣滓狗命,需得放缓,从长计议谨慎行事了。
很快调整好心态,和女儿玩了会,秦笙出了门,对面静悄悄的,人好似已经睡了,来到厨房,灶里暗红余烬温着大锅里的水,暖意盎然,默默舀水回屋,给不大的小人梳洗。
小崽坐在那乖乖伸出胳膊任洗,暖呼呼的毛巾擦上去,一脸餍足,不多时,小脑袋一点一点,好似随时都能睡着,那瘦骨嶙峋的肋间好似贴了层薄肉,刚才秦笙抱她的时候就发现了,一日三餐养着,油水也足,入手沉了不少,脸色瞧着也好看些了,不过还是瘦小得厉害。
惧怕也好、讨饶也罢,不论出于何种目的,那渣滓总算做了些人事。
但也不多,就那么一点。
擦洗漱口,小崽困得直哼哼,沾枕头就着,秦笙躺在床上,对着房梁干瞪眼,她想起今天来家里的那个天乾是谁了。
前世不曾见过,但从其长相及猎户的身份来看,应当是那个沈青岚。
她和顾景之,一个赛一个蠢,尤其后者,大庭广众之下信期爆发,引得数十天乾失去理智,真的是个蠢货!那沈青岚就更蠢了,妹妹没护住、心上人也护不住,只有杀人泄愤的能耐,到头来自己也没落得个全尸。
事情闹大,害得官府严查坤泽伪装身份一事,给她惹了不少麻烦。
秦笙冷笑。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今天屋后的第三个人应当就是顾景之,可前世三人并无交集,如今竟能凑在一起秘密谈事?她们的关系何时这般要好了……
还有那个如雨后初阳的天乾信香,是沈青岚还是旁人的,秦笙满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
渣滓无亲无故,死了没人帮她收尸最好,无人能看出异样,现在有个赵婶就已经很麻烦了,若是再来两个……
那两个人不出月余就会双双殒命,希望不是她想多了。
秦笙辗转反侧,下午明明没怎么睡,她当是困的,可就是睡不着,顾忌着旁边的芷儿,摊煎饼都不敢有大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不远处忽而响起“咔嚓”的声响,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紧随其后,划破乡村宁静的夜空,也驱离了她那抹若有似无的睡意。
秦笙眨了眨眼,熟练地扯过被子捂住芷儿的两只小耳朵,忽而勾起唇角。
有热闹,不看白不看!
而对门的凌宴可比秦笙积极多了,听到响动她几乎立马从床上跳起来,披上衣服点亮火把,抄起草叉冲了出去。
打开大门,视线所及的夜空下有不少屋舍亮起火光,都提防着野狗作恶,听到惨叫声,人们都出门查看,马上所有人都会知道李顺的真面目了。
一切都按秀才所料想的那般进行,凌宴隐隐有些兴奋,不过对于即将面临的血腥场景,她又有些发憷,为了见证始作俑者活了大该,忍着肉痛花一积分买了防晕血的隐形眼镜。
深更半夜的,凄惨的嚎叫声不绝于耳,听得人有些瘆得慌,凌宴不紧不慢地往那边去,村里的巡田队听到动静纷纷带着武器往事发地点跑。
“哎,阿宴?”众人见到凌宴惊奇不已,她说自个遭奸人陷害,听声音方向都以为野狗咬的是她,结果不是,那现在被咬的是谁?
巡田队的队长是王家老大,三十来岁的男中庸,王平,此人性子踏实认真负责,自老一辈退下来后,队长的位置就交给了他,遇事他是真敢上,点上火把扛着锄头就出来了。
凌宴装出一副无语又害怕的模样,语气好奇,“都说了村里有野狗,谁大半夜的还往外跑,不是找死嘛。”
暗戳戳的上眼药。
王平根本来不及细想,急急说道,“没时间寻思了,快去看看。”
言罢,带着人风风火火的往前冲,人命关天谁也不敢怠慢,十来个人脚步声繁杂。
凌宴在后面大声提醒,“你们别往山上走啊,我下夹子了!”
一行人身形瞬间一顿,步伐慢下不少,凌宴心底偷笑,望向山脚层层树影,计谋得逞,也不知道那个莽夫躲在哪了,该说不说,她的夹子下得可真有水平,有一个算一个,全奔着李顺去的,正中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