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每天都想害我(928)
她话不多,多是范知秋自个倾诉,先是控诉挂羊头卖狗肉的追月会,又说起坐吃山空的窘迫和焦虑,出来才知计划赶不上变化,她提前思量的诸多事宜只购置宅子和寻觅寒月居士两件办的还算漂亮。
借平阳赴任,钱财理所应当带在身上,接着劫道假死的机会带出来,保一生衣食无忧无虞,只是范知秋难免担心,灾祸不断,这年头有银子也不保险。
“我想买庄子雇些人手,最好靠南边些,若有战事也可免遭波及。”说来不去鱼米之乡购置田产,反而落在贫瘠的北地,离匈奴这般近,范知秋自己都觉荒谬又疯狂,近水楼台先得月,想最先读到居士新作,也就疯狂这一次了。
让她吟诗作画、打点产业都可以,只是挑选方面只知理论没有经验,想跟见多识广的“前妻”寻求意见。
上官宁动作一顿,“这儿的庄子很难买。”
“怎会?”这是长安洛阳等富庶地区才会发生的,范知秋第一反应是不信,毕竟以北地连续两年闹灾的情况来看,日子过不下去总要变卖资产,在她的认知里应该很容易购置的才是。
上官宁解释:“有个人出手阔绰动作迅速,买断了各大牙行的庄子,那钱荣抄家所得也是,消息没放出去便易了主,很少有人知情。”
好东西不在市面流通的道理她晓得,可一点都不流通就太反常了,这般财大气粗结合其操控力……很难不让人联想南北商行藏匿的宝藏和萧王。
范知秋猛地抬眼,“会是她么?”
沉默片刻,上官宁抿了口酒,“不清楚。”
她也是决定在此定居才发现这等猫腻,牙行的人不敢得罪那大主顾,嘴巴非常严,她没查出什么,水很深。
范知秋不由泄气,她那点家底要过一辈子哪能跟人比阔绰……“要不我去教书吧。”
收束脩也不错,志趣相投胜在稳定。
“没功名没人要你。”上官宁一盆冷水泼下去,精准扎心,范知秋一口酒噎在喉咙,“咳咳!”
烧酒辣喉,咳的泪花都出来了。
吃人嘴短,上官宁给了她些许建议,整合乡下零碎田产雇佣佃农,只要不遇上颗粒无收的大灾,生活保障无虞,唯一的问题在从零开始,衷心的仆从不好找,“到时我叫人帮你瞧瞧,不过自拔除钱家那颗毒瘤,在萧王治理下北地隐有兴起之像,买些商铺吃租子也未尝不是个好的选择。”
“那就多谢你了。”范知秋擦去唇边狼狈挤出一抹笑,有一点上官宁没说错,北地确有兴起之像,匈奴人不来的话。
匈奴就是最大阻碍。
虎落平阳,亲眼所见才知这与先前旁人口中判若两地,尤其在武宁生活那种生机,新、旧共存的古怪感最为明显,好似背后有高人推动,疑团重重。
她们理所应当的认为北地转变的根源在萧王和扶持她的南北商行遗孤,却不曾想答案出乎意料,亦早早摆在上官宁跟前。
而她改名换姓乔装成商贾移居至此,上官宁的到来也并未引起注意,毕竟茫茫人海,对她来说想藏太容易了。
苏南风不知情,秦笙没吃到瓜就更不知道了,她现在心里只有两件事,烤鸡脑袋好好吃,焦脆带了些胶质的糯,又有脑花的香,没什么肉,最适合当零嘴,还有小白和徒儿的瓜,“别光吃不说话呀,马上就是腊月了,定亲宴都安排好了没?有困难吱声啊。”
“好了好了。”小白忙不迭吐出骨头,冬天没工程她只在家画图清闲很多,可嫂嫂忙的很,她俩耽搁那么久,现在一点不想等下去,早火急火燎跟凌宴求了糖和酒,“东西备齐了,都很顺利!”
飞雪擦了擦嘴,乖巧汇报进展,“爷爷和青岚姐商量的,也定下来了。”
面无表情的脸颊微微泛红。
她们定亲的时间不一样,古代也不兴集体订婚一说,张娴要忙过这些时日才有空,开春成婚,全安排好了,赶在凌宴出海之前;飞雪红樱定亲早,可是年岁小,要过两年才好成亲。
这些事野山参心里门清,她就是逗俩人想凑热闹,凌宴一眼看穿老婆心思,笑眯眯跟着一起吃瓜,“顺利就好。”
说说笑笑,很快她们的未婚妻下班赶到,具是成双成对。
许以一冬好吃好喝,老演员大雁再次被忽悠来当聘礼,下聘、定婚书,不论波折还是顺遂,总之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这是她们坚持选择彼此的结果,也是众望所归。
沈青岚感慨万千,在妹妹的订婚宴上多喝几杯,埋在顾景之肩头流眼,眼泪怎么都忍不住,差点把自个夫人冲走,比自己成婚还激动。
能把红樱从襁褓里拉扯到定亲,定受过万般苦楚,顾景之心疼不已,将人拉到一旁细细哄着。
“儿啊,飞雪找了个好人家,你可以安心了。”胡大夫也来到角落絮絮叨叨告慰儿子在天之灵,刚放下拐杖偷抹眼泪,忽而六目相对,相互捕捉流泪画面,场面一度尴尬至极。
“大喜的日子,哭什么哭!”胡大夫口号喊得响亮,实际鼻涕糊到胡须上,不小心冒了个鼻涕泡,沈青岚登时破涕为笑,顾景之亦没忍住勾起唇角,胡大夫直接跳脚破了大防!
嘻嘻哈哈好不热闹。
张娴和小白也差不多,俩人上面没有长辈,到敬酒环节第一个敬她们的恩人也是东家,对着笑吟吟的凌宴秦笙,张娴张了张嘴,感谢感慨在嘴边,欲语泪先流,小白也绷不住了,捂嘴流泪。
她们最怕的事现在压根没人提,村民心照不宣的避开她们的姑嫂关系,放肆些的提一嘴肥水不流外人田云云,这放到原先她们想都不敢想能这般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