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每天都想害我(959)
萧王定定望着眼前人,满眼哀求,就是这人让她看到可以不依附世家的希望,不然她早死了这条心。
这是她深思熟虑的结果,她想争取,不想放弃。
凌宴无语住了,这就像是还没确定关系就把孩子名字都想好了一样,简直比恋爱脑还离谱,“我不否认你的心意和决心,可她愿意接受你么?”
“不解决这些问题她又如何接受我。”萧王试图据理力争,却难掩丧气,“我不想联姻,不想被世族裹挟,只想选个喜欢的人相伴到老,希望阿宴姐帮我说和说和,你的话她总会听的。”
一夜雷雨,花草湿漉漉的,清晨的空气甚是清爽,可听她声声哀求,凌宴感觉上不来气,心里闹得慌。
这架势分明就是打定主意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头破血流还要翻墙过去继续走,各个给她戴高帽,没看出她们哪里听得进去自己说话了。
话说回来,不愿被世族裹挟这点足以说明她的选择,而苏南风是典型的权贵思维,利益高于真情,以联姻稳固权势,这是她们之间矛盾的核心。
阿淼脑子不傻,她必定考虑了一切因素进去,也就是说,自己也是她谋算中一环。
舍弃眼前之利,谋得长远,还能成全她的一段情。
作为她的小半个老师,阿淼会这样选择,凌宴有一定的责任,显然她的学生非常优秀,若非阿淼和苏南风当真吵了起来,她都要以为自己被这俩人合伙诓了。
凌宴不再委婉,“你能冒这天下之大不韪,可她呢,她有她的信仰,你想让一个道士母仪天下,且不说天下人如何指摘,她愿意后半生承受非议与你深居宫廷么?你又能始终如一信守承诺吗?你火急火燎强行排除万难可是打算让她心软妥协?你明知这不是说和能解决的问题。”
萧王脸色难看,却仍不愿放弃,“纵观古今,歌伎尚可为后,道士也并非没有,天下人指摘如何?我会让他们闭嘴,而再不会有人同她一般,我无比确信。”
这时候还能引经据典,读史书的好处体现出来了,道理这家伙都懂,凌宴懒得跟她苦口婆心,“前提是你先坐到那个位置,掌握至高无上的权力,再来说别的!”
说着,她指向山间化学站的方向,“留给你的时间不多,结果究竟如何只看你自己,我不是苏小姐的说客,也不会是你的。”
至于公孙照那个倒霉孩子,呵……有些事她们心照不宣。
凌宴一脚把皮球踢开,萧王期望落空失望难掩,可转念一想,没帮小姨就意味着自己还有机会,她离经叛道的先生还是心软了……
视线移至山间,萧王压了压唇角,千恩万谢告辞离去。
扫把抹去夜雨在院子留下的痕迹,声响唰唰,不多时,秦笙翩然而至,“叹一早上气了,不开心?”
“没不开心,就是心情有点复杂,一会就好了。”凌宴如实回道,这趟回来面临的问题非常现实,婚姻生育、权势情感都让人很是头大,人生在世烦恼在所难免,一时消化不良罢了,还不至于让她伤神。
秦笙嗯了声,“我还以为你在烦她们两个的事,都说好了?”
凌宴摇头,“说不好,根源压根不在我这。”
“但你能决定她们谁输谁赢,不是么。”姨侄俩人都很鸡贼,这才是她们找来的根本原因,秦笙出来跟她一起扫院子,凌宴不置可否,手腕搭在扫把上消极怠工,“可我不知该让谁赢啊……”
谁赢都很糟糕,事情要如何收场?
秦笙笑得意味深长,那不是别人,是公孙照,奠定化学工业的存在,“阿淼想跟你抢人,你都没站在苏南风那边,不是已经说明答案了嘛。”
凌宴再次叹气,这下直接撂了挑子,“让她们自己解决吧,我不管。”
秦笙早已看穿一切,扫净院子,跑到水井旁,压下手柄看管子噗噗喷水,陈采搞了一冬天,如今大半水井替换成按压式,安全便捷还好玩。
玩了一会,接上水管填满水缸,又把屋顶大水囊灌满暴晒,秦笙反手将人拐回小楼,“来教我怎么弄那个设备。”
得给她家阿宴找点事做。
小楼旁边新盖的楼房窗明几净,幽静空旷透着些许凉意,这是秦笙研究药物的地方,配套设施还在补充,隐隐有了科研院所的样子。
原料投入机器,凌宴手把手教她作用原理,之后秦笙全副武装,去隔壁鼓捣她的牛痘疫苗,实验进行到最后阶段,就要准备大规模接种了,商队四处奔走,极易把传染病带回家,而天花这种烈性病毒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爆发,必须防患于未然。
不能变成麻子村。
意义重大,只是工作并不繁重,凌宴纷乱的心渐渐平静下来,摸出纸笔画图,随着橡胶产出增长,手搓搓不动,橡胶处理工厂得提到日程上来,优先满足胶鞋、轮胎这两样。
铁匠又得受苦了,凌宴幽幽想到,也不知假期他过的怎么样,等原料制成成品给老婆完成任务,拾掇一圈大棚,拐上山寻铁匠。
天热炉子没开火,炼铁工坊一片寂寥,一个人影没有,字条一言难尽,凌宴咕咕两声,一身戴着棕色围脖的燕尾服翩然而至,飞在前头带路。
正是某赖着不走的肥啾,白吃是不可能白吃的,必须打工!
镜湖边,铁匠搭了个帘子,坐在下面睡的那叫一个香,离老远凌宴就听到他打呼噜,待她走近,铁匠自个激灵醒来,登时眼冒精光,“东家找我有事?是不是能开炉了?”县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