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会员日(79)

湛秋陪着沈清慈一个作品一个作品看过来,期间沈清慈一直挽着她的手臂,像是弥补了今天在外面摆脱她的那一瞬间。

湛秋为此感到甜蜜,忍不住问:“你是喜欢这样的对吗?”

只不过会害羞,湛秋早就知道。

沈清慈没有直接回答,只说:“没有人在。”

意思是无关喜不喜欢,只是没有人在,就可以这么做,既然湛秋想挽她,那她也可以尝试。

但是湛秋却神神叨叨地指了指头顶,提醒她说:“其实有很多监控,特别高清。”

沈清慈看着她,面无表情地将手臂收回来,结束了这个尝试。

花了近一个小时,走马观花地看完了展,时间不早了,湛秋不想让她太累,说想看明天还可以来看,带着她下楼。

出展厅时,沈清慈注意到工作人员还在门口,不过她只多看了一眼,湛秋就对她解释:“他们本来就上夜班。”

沈清慈说:“我可没有在心底默默骂你惨无人道剥削上班族。”

湛秋正色说:“是的,我也没有听到和多想。”

出岸艺术馆时,候在旁边的工作人员递给了湛秋一个小方盒,一看就是生日蛋糕。

湛秋气定神闲地接过,撂了句谢谢就带着沈清慈离开。

“这么晚了,哪里做的蛋糕?”

沈清慈跟在旁边问她。

湛秋得意一笑,“只要想办法,总会有的嘛。”

她身上就是有那种能轻松得到一切的松弛感,好像她总是有办法制造惊喜。

“我不喜欢吃甜品。”她客观地说,但没有拒绝的意思。

“我知道呀,所以蛋糕很小很小,只是为了我们的仪式感。”

湛秋问她:“你今天是不是还没有吹过蜡烛?”

沈清慈早就以加班为由推了跟家人的聚餐,她不喜欢这些小仪式,徒有其表,按着指定的步骤进行到最后一步,但是真的生日快乐了吗?

似乎没有。

倒也没有不快乐,所以没有必要去进行。

但是现在湛秋问她,她还是回了:“是。”

湛秋一副“我就知道”的得意表情,与她一起坐在车后排,将盒子拆开,是个小而精巧的一个苹果状绿色小蛋糕。

湛秋也是才看见实物,作为送礼人自己却先“哇”出来,眼冒星星地看着奶油蛋糕。

“好可爱,沈清慈,你的生日很好记哎,平平安安,根本忘不掉。”

沈清慈一顿,不知道“忘不掉”是好事还是坏事。

湛秋把仅有的一根蜡烛插上去,点燃,“你来吹蜡烛许愿吧。”

说着开始唱生日快乐歌,中文、英文结合,唱得很有湛秋风格,散漫随意却又恰到好处地在调上。

开了一半的车窗外有积雪照映出的寒光,车里开了几盏照明灯,烛光在其中摇曳,照得湛秋的脸半明半暗。

她的歌声让人放松愉快,沈清慈忘记了仪式感让人无聊的观点,闭上眼睛,认认真真地许愿。

脑子里很空,耳边是湛秋的声音,眼前是湛秋的脸。

她很想许些“来年暴富”“事业有成”这样世俗的愿望,但是很难去组词,从始至终都想着湛秋。

没有办法,因为湛秋在她眼前。

因为湛秋送了她太多太多礼物和心意,每一份都热腾腾,都直接摆在了她面前,没有任何附加条件。

不管她要不要,也不管价值,她回赠什么,湛秋送出来就满足了。

她吹了蜡烛,睁开眼,看见湛秋温润的面容,含笑看着她,似乎在猜她的生日愿望,眼睛一秒也没离开过她的脸。

她在这一秒内屏住呼吸,心跳却越来越快,直到她被翻涌而来的潮汐扑倒,跌入海底。

她现在理解了,为什么海洋一样的装置艺术会在展厅正中间,占据那么大的空间。

两个人对视之后,跌入无边际的大海,这是遇见的另一种意义。

湛秋聪明又体贴地说:“你放心,我才不问你许了什么愿。”

因为她在心里默认,沈清慈许的愿望里,起码有一个关于她,无需任何理由、证据,她就是知道。

沈清慈能不爱她吗?

不爱她怎么会吹她点燃的蜡烛!

蛋糕盒里有两个勺子,两人各吃了一半苹果蛋糕。

几乎没有甜味,却又很好吃,沈清慈给面子地多吃了几口。

吃完蛋糕,沈清慈收拾了现场,湛秋整理东西太笨拙,她看不下去——这只是表面的理由。

实际上,她认为湛秋为她做太多事情了,她想帮帮忙。

之后,她开车驶离了文化园。

湛秋没有给她报地址,也就是可回家可不回的意思,沈清慈也没有主动问她,径直按最近的路线开回家。

湛秋说:“我有一个很冒昧的问题,能不能问你?”

“你都知道很冒昧,干嘛还问。”沈清慈一针见血地拦住她话。

湛起只蔫了几秒就重新振作起来,“这只是我礼貌的开场白,也许它本身不算冒昧,你是愿意告诉我的。你不好奇吗?”

“我的好奇心不多。”沈清慈心情不错地跟她绕弯子。

“那我直接问了,这个生日过完,你多少岁了?”

沈清慈锐评:“探听别人岁数,的确冒昧。”

湛秋立即辩解:“哪里呀,年龄有什么不能说的。”

“那你说说你的。”

“你先说。”湛秋聪明地提出,她怕她的年龄会影响沈清慈跟她报的数字。

沈清慈笑了一声,也没再逗她,“三十。”

“整?”

“对。”

湛秋眼睛一瞬间又弯起来:“三十而立耶,那我陪你过的这个生日就更有纪念意义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