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cp乱炖的神(129)
“于是又有传言四起,说文家是因为被大家看清他们真实为人,并且戳破以后恼羞成怒,才这么气急败坏,不给大家施粥,为的就是想要看大家活活饿死。”
尤宜嘉哑口无言。
虽然她方才对文家东西好坏的事情持保留态度,但现在就无语了。
别人施粥是情分,不施粥也算不上恶人。
更何况,家里刚刚遇上事情,忙不过来不是很正常吗?
尤宜嘉蹙眉,气道:“怎么不说另外三家呢?他们不是也没有施粥吗?”
“不。”沉寂多时的余慕荷突然开口,说:“他们施粥了,而且做得比之前的文家更好。”
尤宜嘉扭头看她,“你知道这件事?”
“知道一点。”余慕荷说:“大灾之后必有大疫。白岩镇又离京城不远,若是出现疫病,京城必然被牵连。为了杜绝这种情况出现,我祖父被派过去施药,我那时正好无事,便随同一起。”
“我们到了以后,各处的粥棚已经建了起来。因为灾民太多,我们有时候顾不上吃饭,便也去粥棚那边领一碗粥……所有粥棚,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实实在在的一碗粘稠粥,几乎看不到多少清水。”
尤宜嘉骇然,震惊地看着余慕荷。
若真是这样,不亚于断绝文家活路。
柳芊然沉沉吐了口气,说:“就这样,文家更加为人诟病不齿,纵然是出面赈灾施粥,也无济于事。最终门庭冷落,生意惨淡,最终干脆做不下去了。”
“这时,旱灾过去。朝廷下旨嘉奖,给另外三家,均赏赐匾额,称其‘济世良商’。”
“文家后来不是也出面施粥了吗?”尤宜嘉不解地问:“为何给他们三家嘉奖,却独独忽略文家?”
这不合理。
如果真是这样,这就是朝廷要文家死。
但是……没这样的道理,文家又没有碍着谁。
“给了,但是被砸了。”柳芊然说:“砸了个十成十,就连那家去护匾额的小公子,都被打伤,在后肩之上,留下了一道鲜血淋漓的划伤。伤痕之上,是匾额的木屑。”
简直骇人听闻!
尤宜嘉问:“没有找出闹事的人并处罚吗?”
余慕荷闭了闭眼睛,说:“法不责众。”
柳芊然补充:“彼时旱灾刚过,焦头烂额的情况好容易缓解不少,再加上文家人没有追究,官府草草说教几句,事情就过去了。”
尤宜嘉气得心脏抽疼,却又无话可说。
公道,从来都难求。
是非,也从来难断。
倘若东西质量真的不好,是文家之过,理当他们负责。
可后来的这一切,却是无妄之灾。
还真应了那句话。
一个突然变好的“坏人”,总归是要比一个突然变坏的“好人”,更容易得到谅解。
“这事情发生有一段时间后,文家举家搬迁,去了一个边陲小城。”柳芊然说:“那里地处偏远,但也好在地处偏远。没有多少人听说过他们,也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些事。”
“文家把剩余的家产变卖以后,手上银钱也不少,沉寂两年后,又重新做起生意,虽然铺面和以前相比,不可同日而语,但在那个边陲小城,也是有名有姓的富商,一家人生活在一起,怡然自得,好不惬意。”
“我有两次行经那里,前往拜访,看到过他们的情况,和以前区别不大……主要是一家人还在一起,这样就很好了。”柳芊然感慨良多地笑了笑,忽然又道:“对了,那家的小公子,还在为科举考试做准备,那时已经有了功名在身,若是没有意外,就该是在今年参加科举。”
“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柳芊然说:“全家三十余人,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就连尸骸,也被人付之一炬。我到那里的时候,文府大门焦黑一片,内里已成废墟残垣。”柳芊然悲伤叹气,声音嘶哑,“当真造孽!”
尤宜嘉和余慕荷听着也难受无比。
而且,尤宜嘉现在并未从这里面提取到任何有效信息。
全家人都死了,并且全都尸骨无存,哪里还有可能找到新的证据。
倘若有人在那之前离开,或许还有生存的可能。
但那是边陲小城,去那里都不方便,又怎么会有人提前离开呢?
等等!
想到什么,尤宜嘉问:“既然居住在边陲小城,那家的小公子若要参加科举考试,想来应该早些走才对,或许,他尚有生存之机?”
“我也是这么想的。”柳芊然说:“我到了那里以后,先去查看了文家府邸,没有发现,又去问周围邻居,得知文家遭难那天,正巧在为文家公子送行,有人说在宴席上见过他,但他在宴席尚未结束之时就离开了,还有人说,那天夜里也见过他。”
“真真假假,众说纷纭,我无从分辨。”柳芊然悲戚道:“可事到如今,我依然没有听到任何和他有关的消息。若他当真活着,总不至于这样才对。”
余慕荷:“他知道你的存在吗?”
这句话似有歧义,余慕荷微顿,补充道:“您同我二婶结识多年,我却直到这几日才知晓这件事。不知道文家公子,对您的了解,是否也同我一般?”
柳芊然回忆瞬间,说:“不是。”
“他知道我。”柳芊然说:“我几次去文家,都在家中同他打过照面。还有一次,我和我师妹同去,他二人见过一面。那次之后,我每次过去,他都要跑来看一眼,问我师妹的消息。我想,他应是对我师妹有情。既然这样,他对我的了解,应该不少。或许在他心中,我应当算是可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