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谈精灵的领主不是好女帝(191)

所有事件的发生分明都是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的，就连真梅林被自己彻底吞噬前用大预言术所预见到的那些场景也是一一吻合的，可是既然一切都是按部就班发生的，为什么最后却会导向一个完全错误的结果？

不，等一下……大预言术！

梅林灵魂体上的波动紊乱地闪烁着，在一团乱麻的焦躁里突然抓到了幕后黑手唯一无法抹除的线头。

“命运……”他咬牙切齿地喃喃道，终于想通了这背后是谁在捣鬼，“你这个狡猾的混蛋！”

“给我滚出来！”他扬声在母树空间内大喊道，恨不得直接将这只偷偷搅和别人计划的老鼠给揪出来生撕了，“我知道你肯定在躲起来偷看，滚出来！你既然敢做，就不要躲着不敢认！”

“当年神战，你跟个泥鳅一样滑不丢手地苟全了自身，等我落败了你却来搅局！误了我的复生大计，等光明那家伙从沉睡中苏醒，没了我，你以为就凭你自己能打过那家伙么？”

“若不想落得个被祂夺走‘权限’的下场，你就赶紧滚出来，把我的神格和灵魂碎片还给我！”

在梅林看不到的更高维度里，的确有一个存在正在观察着这里的情况。

无数银色神力交织成蛛网般的星图世界里，祂稳坐在一切“蛛丝”中心的神座上，面容时时变换着，但无论是何种相貌，祂脸庞周围都笼罩着一层教人看不清真容的迷雾，其余身体细节也是一样被神力遮蔽着。

唯有右手举着的细长烟斗熠熠生辉，每一处细节都雕琢得纤毫毕现。

此时祂面前正漂浮着一个巨大的水晶球，同时映射着帝都圣泉和流放地母树两边的景象。

见了梅林气急败坏的模样，这隐匿在神秘空间中的存在嗤笑一声，随即举起烟斗悠闲地凑到嘴边吸了一口，对梅林无能狂怒之下的叫嚣充耳不闻，完全就没有一丁点要搭理他的意思。

“当年，初代分别选了你们两个做接班人，”祂注视着爱丽丝和耶尔各自缓缓吸收着力量，目光却悠远得像是在透过他们注视多年前的其他两人，“你不缺谋略和本事，但唯独性子太过暴躁，不如光明端得住。”

“我本来是不看好你的，可没想到，光明居然是个伪装得天衣无缝的疯子……”

祂叹了口气，闭口不再言语，只看着水晶球里的景象继续按照命运安排好的轨迹走下去。

……

帝都，教廷的圣泉空间内。

比起爱丽丝刚进来时，这里的情景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光辉，四周环绕着淡金色的晶莹水珠，它们如珠帘般悬浮在空中，折射出绚丽的光彩。

变化最大的当属中央那汪泉水，原本粘稠浓郁如金色熔液的泉水如今已经变得清澈见底，甚至水位还下降了一大半，就好像那泉水里所蕴含的光明神力尽数被吸干了一样。

而吸干它们的罪魁祸首，自然就是如今还漂浮在泉水中未醒的爱丽丝。

她体内的光明和黑暗两股神力经过了一番交锋后，最终达成了一个互为平衡的僵持局面。

在之前的“爱丽丝争夺战”中，光明神力以量多为优势，而黑暗神力虽然力薄，却有着半块神格这样的大杀器在后头撑着，于是最后二者谁也奈何不了谁，只好各退一步——黑暗神力和半块神格牢牢占据了爱丽丝的脑海高地，把她的灵魂和意识保护了起来；而光明神力虽然蠢蠢欲动地试图将爱丽丝洗脑成光明神的傀儡，但实在是穿不破黑暗神力的封锁，所以只得不甘示弱地占据了爱丽丝除脑海以外的所有身体部位。

为了和黑暗神力对抗，所以整片圣泉里的神力都钻进了爱丽丝身体里，又因为现在僵持的局面不肯融合或消散，因此只好暂时融进了她的四肢百骸和脏腑，如此阴差阳错之下，竟强行将她的身体改造成了光元素百分百亲和的“光明圣体”，并且由于这庞大的神力储量，爱丽丝目前在光明魔法上的实力水平直接一跃被拉上了大魔导士的水平。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超过蒙德校长，但最起码，爱丽丝已经能和乌禄这个裁决长一较高下了。

这也就造成了爱丽丝外貌上的一定变化。

原本，光明圣体的最明显特点就是表现在外貌上的金发金眼，以及眉心的光明圣印，但现在因为有了黑暗神力的干预，爱丽丝的发色和眸色都没有改变，反而比之前更加漆黑，就像是把最深沉的夜色融在了其中，也因此，那些无处发挥的光明圣体标记便索性延伸了出去——以爱丽丝眉心的光明圣印为起点，大片蜿蜒的淡金色纹路顺着她的侧颊蜿蜒而下，爬过脖颈、锁骨，最后没入衣衫遮挡的部分，在她全身的皮肤上都勾勒出了奇诡艳丽的金色神纹。

这副样子，任谁来看了都会生出一种顶礼膜拜的冲动。

是以当爱丽丝的灵魂终于适应了变化完毕的身体，意识从昏睡中苏醒过来时，她先是被自己这突然之间窜上天的实力吓了一跳，随后又被自己被莫名改变了的体质和身上那些洗不掉的印记给吓了第二跳。

她完全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只隐约记得在自己昏过去前，似乎听到了那个神秘占术师的声音 。

好像在说什么……神格和黑暗神的灵魂碎片？

爱丽丝回忆起来后整个人都僵住了，她独自坐在凭空少了一半的圣泉池边，十分艰难地消化起来这短短几个字里透露出来的信息量。

首先，她确定自己从来没见过什么黑暗神，唯一见过的可疑“神物”，就是那个来历不明的占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