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是臣心上人(8)
望着这一群糟心之人,她挥手将众妃遣散。
后又叫来昭阳宫管事太监冯寅,向他打听太后当初陪嫁之人的下落。
“当初跟哀家一同入宫的孙嬷嬷和辞月姑娘如今在哪儿?”李令宜想冯寅已在昭阳宫当差数年,虽是符骞眼线,却也是个伶俐人。
冯寅做足了恭敬样子:“回太后娘娘,自娘娘醒来那日,奴便知您记挂她们两位,孙嬷嬷已被奴安置在昭阳宫杂院,若太后想见奴这就去通传。”
听他没了下文,李令宜问道:“辞月呢?”
果不其然,冯寅支支吾吾道:“辞月在言贵妃处当差,奴不敢随意安置……”
“她何时把辞月叫去的?”她不悦道,“不经哀家同意,就敢随意带走哀家身边之人?她言贵妃不懂宫中规矩,你们为何不上报皇后?”
言贵妃带走太后的人,当时身为皇后她竟然不知!
可见当初这宫里有多少事瞒着她!
“回太后。”冯寅并不惧,“一年前言贵妃入宫,是陛下亲自让她来昭阳宫选人,奴好不容易保下孙嬷嬷,实在无力再插手辞月之事,望太后明鉴!”
李令宜看出来了,他倒是会做人,两面讨好,给自己留后路,谁也不得罪。
她摆摆手:“罢了,你这就去瑶光殿,亲自把人接回来!”
看这情形,一年前言贵妃入宫,已和符骞沆瀣一气了。
言贵妃所在瑶光殿,仅次于坤宁宫。
她原以为言殊出身高贵,符骞为拉拢士族才对她如此另眼相待。
却没想到自己才是那个被拉拢的笑话。
孙嬷嬷很快被人带到李令宜面前。
当年她初登皇后宝座,太后还未昏迷,这孙嬷嬷她也是见过的。
这几年未见,孙嬷嬷脸上平添了几道皱纹,眼神却还如当初般锐利。
“太后!”她眸中隐隐有泪光,语气却平稳,“太后万福金安!奴婢就知道,太后娘娘福泽深厚,定有醒来那一天……总算是让奴婢等到了!”
李令宜假意头疼,哀叹道:“嬷嬷不知,自哀家前些日子醒来,头疼得厉害,已是将许多前尘往事都忘了,到今日才想起不见你和辞月,这才让人去寻。”
孙嬷嬷上前,伸手想帮她揉一揉穴位。
她这动作自然,却不想李令宜吓了一跳,坐在椅子上直往后躲了躲。
“小姐?”孙嬷嬷压低声音唤她,眼神中流露出疑惑。
李令宜见她起疑,忙道:“不瞒嬷嬷,我这一场病来得蹊跷,是以此次醒来谨慎了许多。”
孙嬷嬷点头:“小姐该谨慎些,您贵为太后,这后宫暗箭却也难防,当初都怪奴婢,没仔细照看好小姐。”
“不怪嬷嬷。”李令宜知道她是太后从章家带来的人,却也不敢掉以轻心,试探道,“嬷嬷可知当初我陷入昏迷,是为何?”
孙嬷嬷眸光暗了下去。
她每日在自家小姐身边服侍,那些蛛丝马迹岂会不知?
只是对方是旧识,她未曾多想,事后才发觉不对。
“小姐。”她欲言又止,“那些旧事忘了便忘了吧……这宫里人心隔肚皮,纵然是旧识,也万不可相信。”
李令宜目光一亮:“这么说,嬷嬷已经知道?”
孙嬷嬷叹了口气,悔恨道:“当初您为了章家,退婚入宫,那崔公子必然怀恨在心,老奴早该对他有所防备!”
退婚?
李令宜震惊不已。
原来太后章愔和崔寂有过婚约!
一时之间,所有一切都对上了。
当年崔寂定是以为,章愔为了入宫为妃,不惜狠心退婚,所以他出仕辅佐符骞登位,其中也许有报复章愔的意思!
许是看着昔日心爱之人陷入昏迷,又不忍她真的有事,所以如今后悔了?
她想起崔寂夜半低语,不禁觉得可笑!
章愔已死,他后悔也来不及!
不如自己好好利用这副身躯,让崔太傅继续愧疚,为自己所用,也算是为章愔出一口恶气!
“小姐?”见太后迟迟未语,嘴角还扯出一抹冷笑,孙嬷嬷忍不住唤了一声。
她觉得眼前这小姐和从前大不一样了。
从前的章太守之女,雍容华贵,永远如一朵牡丹伫立在那里,没有多余表情和话语。
可如今的小姐却喜形于色,有了些生动气息。
*
瑶光殿。
此刻的瑶光殿颇为热闹,众位妃嫔齐聚。
“姐姐,陛下到底何意?”孙婕妤问道,“太后真要插手后位?陛下就任由她插手?”
言贵妃眼底一片忧虑,她昨夜在陛下耳边吹了一夜枕边风,陛下却并未对此事有所回应。
“说起来,你们不觉得奇怪?”言贵妃皱眉,“你们几个与我入宫时机也相差无几,那时太后早已昏睡不醒,如今她刚一醒来,竟识得你我姐妹……”
“娘娘的意思是,太后是装病?”裴贵人惊呼一声,又忙捂上了嘴。
言殊也有此猜测。
若太后这么久都是在装病,那当夜在昭阳宫诬陷李令宜之事,太后岂不全部知晓?
言殊脸色骤变。
她盯着一言不发的然芳,忽然道:“芳美人如何看?”
然芳垂首恭敬道:“然芳不敢妄加揣测太后是否装病,不过太后为何要插手后位之事,或许与此有关。”
言殊心头一惊,难怪太后一醒来就要亲选皇后,莫不是真的知晓那晚之事!
她暗暗下了决心,绝不能留此大患,不如趁后位之事除掉太后!
“辞月何在?”院子里传来冯寅的声音。
瑶光殿宫人匆忙来报:“娘娘,昭阳宫的冯管事来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