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糖果,也是云朵(141)+番外
她按照仅存的记忆说出地址,声音虚弱无力。
电话另一头:“是朝东区的丰华路吗?患者有几人?受得什么伤?”
“…1人,外…伤。”
听棠朵虚弱的声音,接线员也跟着着急:“好的,马上派车过去。”
电话挂断,她再也撑不住躺在地上。
一股接一股力量冲撞大脑,头顶如有把锯子锯她的头。耳朵因头痛产生耳鸣,吵闹又安静。
黑暗如四周涌来的潮水将她吞噬,想在晕倒前看方云也一眼,却怎么也看不清。他像画在墙上的壁画,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
在闭眼的一刻,她听到句冰冷提示:“宿主情绪过于激动,即将启动镇定功能。”
……
倘若晕血的晕眩感是一条缠绕她的毒蛇,那疼痛就是一只饕餮巨兽,足够将她一口吞噬。
*
闭眼后是一片黑暗,而黑暗中并不是一片虚无。
有一面镜子立在那,孤零零的,毫无支撑。它似有魔力般引着自己过去,在阴暗中对她招手。
棠朵慢慢向镜子靠近,镜子也逐渐反射出她此时模样。
血,浑身都是血。从头顶开始,像密密麻麻的蜘蛛网一样缠着她。
她吓得尖叫一声,猛地睁开眼睛。
身体像被鬼压床似的不能动弹,只有眼珠能够上下活动。很陌生的地方,空旷、寂静、白得耀眼。
下一秒,一张男人的脸突然出现眼前。他似乎很着急,不停地问她问题。
可自己与男人之间就像隔着一层透明玻璃。只能看见他的表情,却听不见声音。
男人的脸陌生中透着熟悉,让她忍不住问道:“…白、白…灏?”如被人扼住喉咙,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可当她问出这两个字后就像启动了某种咒语,立刻天旋地转头晕目眩。
一阵眩晕过后,她再一次睁开双眼。
与上次不同。这次没有鬼压床迹象,且意识十分清醒。雪白色天花板,空气中的消毒水味和手背的刺痛感,无一不提示现在正在医院中。
有三双眼睛分别在左、下、右方向共同盯着自己。分别散发着:惶恐、担忧、疑惑不解+伤心委屈。
惶恐的是白灏、担忧的是林老师、剩下的是方云也。
他脑袋缠着圈厚厚的纱布,乍一看像个厨子。身上穿着蓝白条病号服,手背的点滴链接着输液架。
见她只睁眼睛不说话,某人伸出根手指戳戳她的脸。
“这是醒着,还是昏着?”
她皱皱眉毛,用没扎针的手拍开那根手指,“醒了。”
方云也貌似不太开心,转身回到自己病床躺着,忧郁得整个人局部多云。他与自己是邻床,中间只隔一个床头柜。
她撑床坐起来,想问问事情原委。就听林老师苦大仇深地感叹:“唉,怎么只要出门就出事呢。我当那么多年竞赛老师,头一次提心吊胆地跟进竞赛。”
棠朵张开的嘴又闭上。想想老师说得没错,确实两次出门都不怎么顺利。
“事情究竟怎么回事?”
一瞬间发生那么多,外加当时脑袋死机了。什么也来不及思考。
“在丰华路的时候,那个骑摩托车的人向我们扔出一把榔头,刚好砸在方云也头上。警察已经在调查了。”
回答她的是白灏。
记得白灏当时去追摩托车,不知道有什么结果。不过看他的脸已然有了答案。
因为他眼角有块乌青,明显与歹徒搏斗过。
第108章
为什么和白灏长得那么像?
当时白灏去追摩托车,是觉得前面有个土堆摩托车过不去。
事实也确实如此,车主在土堆前弃车逃跑。白灏追上歹徒并与其展开激烈搏斗。
“他身高和我差不多,挺瘦的。但力气不小,手上有把刀。”
白灏面色平静地叙述。值得庆幸的是他并没有被刀划伤。
“样貌呢?那人长什么样?”
他摇头:“蒙着面,看不清。警察已经在查了,应该马上会有结果。”
她点点头,没再问别的问题。晕血的后劲没彻底消失,太阳穴有点突突。
想起受伤的方云也,不由侧头看他。人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唇色苍白、目光空洞,浑身散发着凄婉悲凉,没人疼、没人爱,他是可怜的小白菜。
这时白灏凑近她耳边说:“赶紧解释解释吧。不开心啦。”
“…解释什么?”
她从苏醒到现在除了拍一下他手指,其余什么也没干呀?
见她一脸不知情,白灏瞄了眼方云也,压低声音非常难为情地说:“你刚才…喊了声我名字。”
方才某人拖着受伤的身躯守在床边盼她醒来,结果等来的却是她喃喃一句:“白灏。”
那场面别提多尴尬,给白灏当场吓出一身冷汗。
“哦……”棠朵抓抓头发,回想下脑中情景:“没什么啦。只是做梦梦到你而已。”
白灏:……
耳朵竖起来好久的方云也:
看白灏的表情,她瞬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紧忙找补:
“我梦见…梦见,我梦见方云也和一女人手拉手散步。…然后我过去打招呼,却发现那女人长着和白灏你一样的脸。再然后…我就惊讶地喊了声你的名字。”
她一通乱编后,郑重地点点头。
没错,就是这样。请像相信党一样相信她。
白灏对棠朵到底梦见什么不关心,重要是有个解释就好。
“咳咳咳咳…”
一直笼罩在多云下的某人,忽然豁然开朗多云转晴。清清嗓子找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