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妃她也不想修罗场(清穿)(108)
惠嫔目光寒凉,手指紧紧攥着帕子,几乎要将其扯裂。
几日后,秋棠自请出宫与远房表哥成婚。
秋兴是知道的,秋棠在那拉府上出生而后长大,父母都是府上的人,从未听他们说过有远方亲戚。
但对这一切,她只能选择麻木旁观,因为她没有询问真相的资格。
卫素瑶早已听过这个故事的梗概,按说有心理准备,但秋兴亲眼见到,说得绘声绘影,尤其将印刻在她心上的细节一一描述出,故事里的人太鲜活了,卫素瑶不免还是出了一身冷汗。
秋兴说:“主儿生大阿哥生得辛苦,不仅伤了腰,那里也...也撕裂了,她不能侍寝,现在只想要一个听话的、能为她冲锋陷阵的人,可是这样的人多难找,听话的如何有胆量冲锋陷阵,能冲上去的又怎甘心居于人下。”
卫素瑶说:“可惜了,其实娘娘不该放弃秋棠,秋棠能吸引皇上,也不太可能会背叛娘娘,她只是有一点私心,这没什么。”
秋兴惊异于卫素瑶极度的理性和钝感,她不认同,“可那天是主儿的生辰啊,秋棠却越过她去邀宠,主儿自从不能侍寝,心里对此事很敏感,秋棠此举好像在是在嘲笑她的伤疤,在当众下她脸子,主儿是要伤心的。”
一时间,卫素瑶对惠嫔也有点同情了。
“那姐姐你呢?为什么娘娘始终不考虑你?”
卫素瑶对此一直有疑问,秋兴生得珠圆玉润、柔曼典丽,五官无一处锐角,俱是柔滑曲线,鼻翼上一颗小痣显风情。卫素瑶想,她穿上旗袍便是民国画报上红极一时的女明星。
秋兴垂眸,吐出一口气,“我就不要说了。”
卫素瑶感到秋兴的身形似乎罩上了一层难过色彩,抓了她的手晃了晃,转移了话题,“既然娘娘对从小伺候的贴身宫女都能下狠手,那你们还个个无比忠心?”
秋兴感慨,“虽然她对秋棠狠,可是对我是真的没话说。”她顿了顿,仰起脸,露出点笑意,“其实你也看到了吧,其他主子都说延禧宫的茶水难喝,地上永远有落叶杂草,吃食点心从不摆盘,因为主儿根本不计较。延禧宫的活总是一下就做完了,很少有这么好吃饭的地方。”
卫素瑶承认,惠嫔在生活上十分大条,对下人要求很简单,只要做分内的事,分外的无需考虑。比如她的分内事是邀宠,其他活就不用干,小冬瓜的分内事是看门通报和监视,秋兴和小铁棍是贴身伺候,银枝金杏负责院子的清洁,秋鸿是流动辅助,大家就是这么术业有专攻。
“但是好吃饭归好吃饭,也不至于忠诚到狂热吧,小冬瓜跟信了**似的,小铁棍也没好多少...”
“素瑶,你说贺姑姑明明不情愿,为什么还会来教你?”秋兴淡淡一笑,“因为她欠了主儿一条命。我,小铁棍,小冬瓜,都欠着主儿命呐。”
第61章
小红烟花放在延禧宫西侧天际,让她看……
卫素瑶想问,秋兴却再不愿多说,“素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卫素瑶也就没有追问下去,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启齿的故事,就像她的来历和过去。
余晖渐浓,看看这一天也将结束了,她心情忽然有些怅惘,“娘娘对我挺好的,可是她非要逼我做违心事。”
她一声叹息,觉得挺无解的。
这时候沫兰的案子应该已经移交到了内务府海总管手里了吧,卫素瑶很快停下多愁善感,撑起上半身,去够墙上的小方窗。
秋兴道:“你要开窗?”
“想透透气。”
“我来吧。”秋兴从床上坐起来,打开木窗扇,里面泻入一道金光,斜在卫素瑶侧脸上,她扭头一望,看见小方窗外透过一片灰蓝的天,角落有几枝树木枝叶横斜出来,像盘子上的冰裂纹。
卫素瑶渐渐看着,天色渐暗下去,灰蓝里浮出一片薄月,初秋的夜幕显得非常静谧。
等天色更暗,天边炸开一阵尖锐长鸣,接着是一声噼啪,卫素瑶看见小方窗外的天际,有一朵小小烟花绽放,红色火星当空扬散,垂落如雨。
秋兴奇道:“有人放烟花呢!可是怎么只有一朵,好单调呢。素瑶,你一定得看看畅春园千秋宴上的烟花,那叫一个绚烂璀璨。”
“希望那时候我的伤能好吧。”
“一定会好的。”
卫素瑶对着窗笑了笑,红色烟花是好消息。
这是曹寅与她的承诺,他叫她下回别来慎刑司了,可是不去怎么知道案子进展?曹寅便说,如果佟贵妃插手保沫兰,他就放一朵红色的烟花,待沫兰正式被释放,他就放五红一绿;反之,如果佟贵妃放弃了,那就是一朵绿色烟花,待沫兰被判处死,那就放五绿一红。他会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放,放在延禧宫西侧天际,让她看到。
-
邬主事正在慎刑司的院子里扎马步练功,忽然被头顶炸开的噼啪声吓一跳,在院子里骂骂咧咧:“谁他妈吃饱了闲的没事干放烟花!你爷耳朵都给你炸聋了!”
小胜子急忙把他拖回屋,“邬主事早些回去吧,宫门下钥就走不了咯!”
“不是,你说哪个缺德的鸟人在屋顶上放烟花,他好好的找块空地不行吗?!”
小胜子为难道:“额,屋顶上放得高吧。”
邬主事挣开小胜子,跳脚至廊下,指着天空继续骂:“放个烟花这么多花样!摔下来教你骨肉为泥!”
忽听上面悠悠传来个声音,“小胜子,谁在背后说本官坏话?”
小胜子大叹一声,扒拉着门探出头朝上面道:“大人!是犯人在喊冤,想是冤情大!激动了点!哎,激动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