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妃她也不想修罗场(清穿)(268)
徐元文实话实说,“不曾。”
徐乾学问来客:“诸位如何得知曹寅在此地?”
“是太仓朋友得来的消息。”
徐乾学感叹:“诸位消息真灵通,你们应该比我更知道曹寅现在落脚何处。”
几人失望摇头,“正是不知,才来问二位先生。”
徐乾学叹气,“那你们知道了一定要来告诉我。”
几人没精打采辞谢。
送走五人,又来三人,徐乾学打哈哈打了半天,禁不住别人锲而不舍地问,顶不住,叫徐元文顶,自己借口肚子疼,绕去后头找曹寅。
徐元文没徐乾学那么好脸色,他长得就非常严厉,应付完这三人,刚坐下喝了两口茶,管家又来报,他起身吩咐闭门谢客,“就说哀思过度,无法见客。”
管家为难,“二爷,这话我说了的,那帮人执意要进来,说要来宽慰你们。”
徐元文冷声道:“你再去说,说我发话,若不能体谅,请也死个妈,自会感同身受。”
管家圆睁眼睛,“哎,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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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院里门扉虚掩。
“徐大人说今日有许多人闻风找你,不,找我。”卫素瑶挺直背,一手放背后,一手抬于前胸,端着范儿。
曹寅奋笔疾书,头也不抬,“阿瑶,今日咱们得启程了,你午饭后坐马车上路,负责打草惊蛇,我此刻收拾完先行一步,去等着惊蛇。”
“我一个人走?”
“老徐会借你一名护院充作书童,等你到了苏州,我会暗中与你会和,届时你替我交游,我去查盐务。”曹寅顿了顿,“对了,你可知你身后还有位高手护着你?”
卫素瑶茫然,“什么高手?”
“施琅。”
卫素瑶悚然而惊,想明白施琅为何出现后,心里更紧张,“他要来抓我回去!”
“不像,你去玉峰山,他也跟去,你回憺园,他又消失了,可见他便这么跟了你一路,非是要抓你回去。这必然是皇上的意思,也许,也许他已愿意放手,只是不放心你独行。”
卫素瑶长吸了一口气,心里五味杂陈,顾左右言他,“有施琅护送我是真放心。”她低头看看自己一会儿,没头没脑地问了句,“我这模样在人前扮你,当真不会露馅么?”
曹寅知她不愿提皇上,方才一提到,她面色惨白神情紧张,于是顺她意转移话题:“你扮得越来越像了,有几个刹那,我瞧着你的背影,觉得就是我自己。”
“真的?”卫素瑶坐到曹寅对面学他的姿势,手臂搁在桌边。
曹寅放下册子,端起杯子喝茶,卫素瑶立刻在空杯子里斟茶,拿过册子,也放下,再端起杯子喝茶。一举一动,曹寅如同在照镜子,看得他眉花眼笑,鼓着腮帮子,好一会儿才将水咽下,“你比我还像我。”
卫素瑶作势翻看册子,一页页都是诗词,都是题咏,什么《泛舟虎丘》《蚁》《蜗牛》《冬兰》《菊蟹竹菇》《初雪》......新鲜的墨迹还散发着清香,她问:“子清,你一上午埋头写到现在,原来是诗兴大发?”她翻了翻,惊道,“二十四篇?!不是,《咏大鹅》?《初雪》??问题是咱们哪里见过大鹅?今年的雪还没下!”
曹寅缓缓转着手腕,“接下来你免不了赴酸宴做酸诗,我提前为你做好,免得轮到你作诗,你做不出。”
卫素瑶哭笑不得,“难为你一下子咏这么多。”
曹寅笑道:“可不是,搜索枯肠,这辈子能见到和不能见到的秋冬景物都咏上了,你总能挑到可用的。”他顿了顿,得意地说,“你用完,剩下的我还能拿去敷衍唱酬,并不浪费。”
“你可真机灵。”有种预制了未来三年菜的感觉,卫素瑶对他既佩服又无语,要是同他唱酬的那些人知晓他这么搞法,不知作何感想。
曹寅起身来到她身后,叮嘱说:“好好看几遍,挑几首通用的背下来为好。”
“我知道,模板嘛,你这首冬兰就是换成菊花梅花也一样成立。”她在《冬兰》这一页折了个角,一一翻阅后,发现更妙的是几乎都是绝句,短短的很贴心,背起来容易。
她分别在《雨后》《泛舟虎丘》《咏大鹅》等不同题材的典型作品上折角做记号,这几首她要求自己背完,剩下的,如果有必要,她会做小抄放在袖中,以备不时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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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寅收拾完就走了。卫素瑶留在憺园吃蟹宴,徐乾学教卫素瑶剥蟹壳,边吃边问:“韦兄弟猴急兮兮的去干什么?”
卫素瑶得了曹寅嘱咐,说道:“我也不知道,他说要去那边见一个顾先生,准备些什么东西,让我晚些去。”
徐乾学拆着蟹肉,攒眉沉思:“想必是顾赤方先生,他前阵子来憺园吊唁,之后去虎丘暂住了,韦兄弟一定是去找他。”
卫素瑶一脸茫然。
徐乾学忽然笑眯眯的,“卫姑......曹大人,那是你失散多年的舅父,来,为你们即将的重逢干一杯。”
卫素瑶莫名被劝了一口酒,喝得嘴里辛辣,她一听曹寅舅父,无端地紧张,于是打听问:“顾先生为人如何?好相处吗,会不会......比较清高?”
徐乾学想了想,认真问:“你觉得我好相处么?”
“非常亲切,温馨又从容。”
徐乾学乐不可支,摆手道:“那就对了,顾赤方只比老徐我更亲切,这老头交游四方、不拘小节,子清其实像他舅父,不像他那个古板无趣的爹。”
卫素瑶刚放下的心重又吊起,“啊,他爹会不会很难相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