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突发恶疾(101)
洗洗涮涮花费了不少时间,等到一切忙完,天已经黑透了。
邬识缘的房间有窗户,站在院子里能看到窗纸里面映出来的画面,等到他熄了灯,窗户黑漆漆的失了光亮,蹲在墙根的小丫头才站起身,理了理衣袖,解开编好的麻花辫,一头青丝滑落,背影窈窕。
她蹑手蹑脚,行走间没发出一丝声音,像飘到了房门前。
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吱呀”一声在寂静的黑夜里十分清晰。
她朝床的方向看了看,隆起的弧度没有丝毫变化,床上的邬识缘呼吸均匀,并没有被开门声吵醒。
暗暗松了一口气,小丫头掩上门,快步走到床前。
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花香,越靠近邬识缘,这股香气越明显。
小丫头深吸一口气,拎起被子一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了进去。
邬识缘面朝着墙,只觉得后背一凉,一具冰冰凉凉的身体贴了上来,柔软的小手没有一丝犹豫,迅速挑起他的裤腰带。
邬识缘额角一抽,一把攥住作乱的爪子,手臂上青筋暴起,可见用了多大的力气:“你是不是想死?!”
他转过身,将那只不安分的手按到头顶,在昏暗的夜色里,打量着偷偷爬床的小丫头。
“我是相公的娘子,和相公睡在一起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小丫头笑眼弯弯:“相公故意熄了灯,难道不是在等我爬床吗?”
邬识缘气了个仰倒,咬牙切齿道:“你觉得我是在等你爬床?”
“没有什么事是不能在床上解决的。”小丫头的手被钳制住,仍然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她突然抬起头,一口亲在邬识缘嘴上,“相公想要什么,我都配合。”
唇边残留着微凉的触感,邬识缘仿佛被雷劈了,瞪大了眼睛:“你,你你……”
他活了二十多年,从未与人亲吻过。
小丫头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相公好甜,再亲一口好不好?”
邬识缘猛地回过神来,一把甩开她,拉开距离:“闭嘴!离我远点!”
一张床不大,两人一个坐在床头,一个坐在床尾,中间隔着半米不到的距离。
“都说床头吵架床尾和,相公,我们就别浪费时间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啊。”小丫头一边说着,一边往床尾爬。
邬识缘一把摁住她的头,忍无可忍:“顾百闻!你给我正常一点!”
“顾百闻?”小丫头握住他的手腕,不明所以地歪了歪头,“这是相公给我取的名字吗?”
“……再装,就给我滚出去。”邬识缘甩开她的手,冷声道。
小丫头一秒收敛,变得正经起来:“师兄可真能忍,我还以为你会一直装不知道呢。”
明明还是那具影子精灵幻化而成的身体,一开口,娇滴滴的声音突然变成了低哑的男声,含着笑意。
邬识缘冷冷地看着他,没作声。
小丫头,即顾百闻摸了摸鼻子,讪讪一笑:“我许久不见师兄,想同师兄开个玩笑罢了。”
“玩笑?”
什么玩笑用半夜偷偷爬床来开?
邬识缘嗤笑:“我看你是把我当成笑话。”
“怎么可能,师兄才不是笑话,师兄是我的相公。”他笑嘻嘻地黏上来,顶着一张娇俏的姑娘脸,身上却散发着爽朗的少年气,“再见到师兄,还能做师兄的娘子,我不知道有多开心。”
这是真话,顾百闻还没“死”的时候,就惦记着和他结契成亲。
邬识缘抱着胳膊,眸光寒凉:“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他想过很多次再见到顾百闻的画面,想顾百闻会跟他解释发生的一切,唯独没想到顾百闻会将错就错,半夜爬床。
邬识缘原本打算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没承想,顾百闻的不要脸程度远超他的想象,还不到一天,他就叫这人给逼得破了功。
素来沉得住气的邬识缘挫败不已,将这笔账一起算到了眼前之人的头上:“一边在我面前装成乖巧听话的师弟,一边当偷窥的变态,逼迫威胁我,顾百闻,你玩弄我可还开心?”
顾百闻心里一紧,偷偷觑着邬识缘的脸色:“师兄,你在说什么变态,我听不懂。”
“听不懂?”邬识缘扯起一个笑,“不见棺材不落泪,非要我跟你彻底撕破脸皮,势不两立吗?”
“不要!”
一想到邬识缘要和他划清界限,顾百闻顿时绷不住了,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邬识缘的性格,说一不二,真将邬识缘逼到那一步,就彻底无法挽回了。
他垂着眼睛,小心翼翼地去扯邬识缘的衣袖:“师兄,是我,都是我,顾百闻是我,变态也是我,我不该骗你,是我错了。”
不仅认错认的快,求原谅的姿势也很标准,顾百闻跪在床上,低着头,声音低低的:“我没有想伤害你,我只是,只是……太喜欢你了。”
“喜欢我?”
邬识缘的表情隐在黑暗之中,只从声音听不出是喜是怒:“喜欢我,所以换好几个身份来骗我?”
顾百闻如坐针毡:“我没有。”
“你敢说你和慕时生没有关系吗?”
顾百闻如同被掐住了脖子,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是邬识缘的师弟,是偷窥邬识缘的变态,还是装模作样,站在邬识缘身边的知己。
邬识缘比他知道的更多,一层又一层的身份被揭开。
原本只是猜测,看到顾百闻的反应后,邬识缘瞬间就知道了答案。
亏他还因为顾百闻的死难过不已,千方百计想要找到他,敢情这人死了又活,换了个身份猫在他身边,眼睁睁看着他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