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突发恶疾(107)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堪堪停在意味深长的地方,明晃晃的暗示,直白的勾引。
邬识缘心中定了几分,顺势将茶水递到他嘴边:“怂恿人争风吃醋太费口舌,喝点茶水,润润喉。”
茶是普通的茶,经了邬识缘的手,平白多了一丝甜意。
掌柜抿了抿唇,品着茶水的滋味,半真半假地感叹:“道长该对自己好点,千金的茶才配得上你。”
“千金的什么茶?”邬识缘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你吗?”
掌柜脸一热,耳根浮起点点绯色。
无论换了什么壳子,面皮薄这点改不了,嘴上有多骚,脸红的就有多快。
邬识缘哼笑一声:“越来越会装了。”
掌柜眼观鼻鼻观心,捧着茶杯小口小口地啜,装聋作哑。
邬识缘也没拆穿他,转头看向楼下,说话的工夫,那三位又短暂地打了一场,如今收了神通,正在进行战斗中场休息——打嘴仗。
正常人谁打架中途还停下来骂对方啊,江湖上武力为尊,谁的拳头硬谁说了算。
只有在游戏框架下才会发生这种事情,打架是其次,首要任务是占据道德高地,总而言之一句话:架可以输,嘴仗得赢。
邬识缘将之归于主角们的胜负欲,不过他不乐于听他们互相揭短,有那闲工夫,他不如请个说书先生慢慢听,或者花钱去梨园看戏。
真白月光就爱看主角们为了他争风吃醋,大打出手。
邬识缘朝窗外扔了个杯子,摔杯为号,一下子就把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了:“分出胜负了吗?我是跟谁走啊?”
“自然是跟我回九霄观!”兰轻流急忙出声,“师兄,师父出关了,他知道你离开后十分难过,特地嘱咐我将你带回去。”
喝茶的掌柜抬起头,解说道:“叮咚!兰轻流打出一张亲情牌。”
“已经离开的地方又何必回去,识缘,莫要回头。”谢行昀眉目冷淡,和兰轻流的急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你在信上说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我们随时可以出发。”
但邬识缘知道,谢行昀才是疯子,他的冷静都是装出来的。
以“疯”著称的谢氏家族连心头血都能洒着玩,谢行昀是披着矜贵儒雅外衣的野兽,也是几个主角中最任性,最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掌柜放下茶杯,语气深沉:“哦豁!谢行昀以退为进,倒是一条妙计。”
啧,学到了。
没出声的只剩下屈舫了,众人的目光汇聚在他身上,邬识缘也露出了期待的表情:“少会主,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屈舫:“……”
一人说一句,当比赛前宣誓说垃圾话吗?
他的额角爆出青筋,按着玉算盘的手抬起又放下:“我与识缘是至交好友,自然会尊重你的决定,你想去哪里都行,只是……”
他隐晦地瞥了眼坐在邬识缘对面的掌柜,眯了眯眼睛:“没想到识缘同狐九如此合拍,我还没喝过识缘的茶。”
狐九,是掌柜的名字。
“卧槽,祸水东引?!”掌柜皱皱鼻子,小声嘀咕,“走九流川这条线的果然是老阴比,他也太贱了,竟然拿我转移视线。”
邬识缘挑了挑眉,一点也不意外,屈舫是在商会里长大的,洞悉人心,八面玲珑,清楚什么时间做什么事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
眼下这情况,要从谢行昀和兰轻流手中带走他,堪比痴人说梦。
既然水被搅浑了,那不如再浑一点。
“我只是喝个茶罢了,少会主,你可不能因为我比你好看,更得道长的青睐,就陷害我啊。”
掌柜嘴上无辜,手伸过来,扒拉邬识缘,泫然欲泣,好似一朵风中摇曳的小白花:“我只是平平无奇的一只狐,骚一点,浪一点,色一点,饥渴一点,完全是正常的!”
邬识缘:“……”
众人:“……”
掌柜犹嫌不够,一下子爬上了桌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进了邬识缘怀里:“道长宅心仁厚,以身渡我,被翻红浪,我们才不是喝一杯茶那么暧昧的关系!”
“……”
喝茶和上床,到底哪个更暧昧?
此言一出,火力都被吸引到了掌柜身上,兰轻流一声暴喝,凛冽的剑气随即劈过来,要不是邬识缘动作迅速,掌柜就是剑下亡狐了。
邬识缘托抱着怀里的人,无奈又好笑:“你是屈舫派来的卧底吗?”
掌柜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他朝邬识缘颈窝里拱,使劲蹭了蹭:“诶呀诶呀,我错了,师兄莫恼,你摸摸我的尾巴,都吓炸毛了。”
闯祸的时候劲头十足,讨饶就开始叫师兄了,精明样儿和狐狸如出一辙。
邬识缘啧了声,不爽,掐着他的尾巴重重地捏了两下:“等会儿再和你算账。”
跳出茶楼,掌柜变回原形,好大一只狐缠在邬识缘的肩头。
“师兄,你和他……”
兰轻流还不知道掌柜就是当初在负雪城勾引过邬识缘的姑娘,只当他们初次相见,见两人如此亲密,顿时就破防了:“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不是说了吗?”邬识缘捉住从衣领钻进去的尾巴,毛茸茸的尾巴尖从胸膛上划过,激得他呼吸一紧,“他骚浪难训,我以身渡他。”
懒懒散散的语气,跟玩笑似的,但看到狐狸伸出舌头舔过邬识缘的唇角后,就叫人不得不思考这话是真是假了。
屈舫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是狐族混血,之前就蓄意接近你,你还真看上他了不成?”
明明在一开始,是屈舫让狐九去勾引兰轻流的,狐九认错人后,他也没有制止,只扔下一句“好自为之”,笃定邬识缘不会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