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突发恶疾(23)
“可是——”
“我累了。”
顾百闻立马改口:“不抓了不抓了,现在就回去。”
还不到饭点,顾百闻已经在厨房里忙开了,邬识缘想帮忙,被他赶了出来。
自打顾百闻来了后山,邬识缘就被他当成废人照顾,最近这几天更加过分,顾百闻殷切得像是出轨渣男良心发现后拼命补偿糟糠之妻。
邬识缘被自己的脑补逗笑了。
常穿的道袍沾上了血,邬识缘本来打算丢掉,但说来也巧,变态一离开顾百闻就回来了,浑身湿漉漉的,说是去泡温泉了。
顾百闻在厨房里研制新口味的点心,邬识缘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转身进了书房。
他俩现在分房睡了,顾百闻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再黏着他打地铺。
书桌暂时成了床,顾百闻不爱叠被子,常常被子枕头窝成一团,桌边是他换下来的衣服,姹紫嫣红的布料堆在一起,底下露出一角素净的白。
料子精贵,不是九霄观的道袍。
邬识缘眸色沉了沉,攥住布料慢慢往外拉,一点殷红逐渐映入眼帘,铺开的血迹令邬识缘不自觉屏住呼吸,胸腔里的心脏剧烈跳动。
血,好多血……
时间仿佛停留在这一瞬间,邬识缘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
“师兄,你在干什么?”
顾百闻的声音突然响起,他悄无声息来到邬识缘身边,看到邬识缘手里的衣服后,略有些苦恼地轻叹一声:“还是被师兄发现了呀。”
邬识缘突然暴起,一把攥住他的衣领,将他摁在地上。
过往种种在脑海中闪过,邬识缘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师兄?”顾百闻手上还沾着面粉,任由他动作,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思,“师兄,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
“……不是故意?”
邬识缘掐着他的脖子,沾着血迹的衣服扔在他脸上:“你跟我说你不是故意的?!”
三番五次的捉弄,丧尽天良的威胁,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邬识缘咬紧了牙根,眼底被怒火烧得通红:“你怎么敢的?嗯?”
“我只是,咳咳,只是不小心……”顾百闻喘不上气,脸涨得通红,他握住邬识缘的手腕,挣扎地解释着,“不,不小心,才被梧桐子,伤,伤到的……不是故意想骗师兄,我怕,怕师兄担心。”
梧桐子?
邬识缘愣了一下,手上松了力气。
顾百闻捂着胸口剧烈咳嗽:“咳咳,我咳咳,是兰轻流先诋毁师兄,我看不过去,就和他打了一架咳咳……但是没打过,被他划了几剑。”
邬识缘哑然。
衣服上的血太多,看不出是符箓反噬还是剑伤,邬识缘沉默一瞬,伸手去扒他的衣服。
“师兄这是何意?”顾百闻紧紧攥着衣襟,在桌子腿旁边缩成一团,“师兄弟之间也要避嫌,师兄怎么好直接动手扒人家的衣服?”
“别动!”
邬识缘不满斥道,满脑子都是验伤,他压住顾百闻的腿,一手钳住他两只手腕,另一只手抓住衣服猛地一扯。
少年的身体白皙纤细,胸口和肩颈上遍布着伤痕,破了皮的伤口还未愈合,有长有短,一道叠着一道,边缘清晰——是剑伤。
四目相对,顾百闻默默抱住了自己,委屈巴巴的:“师兄未免太粗暴了点。”
“……”
“师兄想看的话直说就好,我可以自己脱。”
“我不是——”
“还是说师兄就喜欢这种调调?”
“……”
邬识缘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力气和手段。
梧桐子并非寻常兵刃,留下的伤得养十天半个月才能见好,顾百闻趴在书桌上,抱着被褥,邬识缘拿着药膏,默不作声地给他上药。
“想不到师兄看起来温温柔柔,竟然喜欢强制的戏码,太反差了。”
邬识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难道说我误会你是调戏威胁我的变态吗?
依顾百闻的性子,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宿命一事匪夷所思,不能再把其他人牵扯进来了,邬识缘垂下眼帘:“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了?”
邬识缘拍拍他的肩膀,顾百闻会意,翻过身,坐在桌子上:“还好吧,我胆子大,虽然有点惊讶,但凶巴巴的师兄也很帅,我还挺喜欢的。”
邬识缘噎住。
除了剑伤,顾百闻脖子上还有掐出来的红痕,邬识缘看一眼,心就颤一下。
顾百闻握住他微微颤抖的手:“师兄,没关系,我不疼。”
他的对不起还没说出口,顾百闻就原谅了他。
邬识缘心情复杂:“你不问我刚才为什么会发疯吗?”
“难道不是因为我受伤了却瞒着师兄,所以师兄才生气的吗?”顾百闻一脸茫然,半信半疑地问道,“难不成师兄真的喜欢上我了,所以想对我强制爱?”
邬识缘:“……”
算了。
“以后受伤不许隐瞒,必须告诉我。”
顾百闻晃了晃腿:“要是瞒着师兄,师兄会继续扒我衣服吗?”
“……我会往你伤口上撒盐,然后把你吊起来,暴晒三天三夜。”
顾百闻打了个哆嗦。
噫,好恐怖。
顾百闻端着新鲜出炉的鱼肉糕点进门,邬识缘一看到他脖子上的掐痕,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了:“受伤了就好好歇着,太劳累不利于伤口恢复。”
“师兄在心疼我吗?”
顾百闻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他。
邬识缘轻咳一声,夹起一个鱼造型的糕点:“你怎么不吃?”
“因为我在糕点里面下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