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突发恶疾(69)
“御医束手无策,压根查不出来是什么原因,眼看着各家金雕玉琢的公子哥儿们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朝野动荡,满城惶恐,圣上这才下旨广招天下能人。”
“竟有此等怪事?”
“那可不!”
伙计说的活灵活现,还比划了一下肚子,小声神神秘秘地跟他吐槽:“我之前撞见过丞相家的吕衙内,他肚子鼓得可大,比怀胎三月的妇人都大,像揣了个大西瓜,可吓人哩。”
伙计离开后,房间里静下来。
邬识缘若有所思,怪不得天下佛道方术士汇聚阙都,原来竟然出了这么一桩匪夷所思的怪事。
男女阴阳调和,男子有孕违反了自然法则,况且真像伙计说的那样,事发至今不过半个月,就算有孕也不可能显怀,又何来揣西瓜之说。
怀的必定不是孩子。
经过御医诊断,也可以排除中毒的可能性,自然而然就会联想到妖邪作祟。
邬识缘回忆了一下,剧情里并未提到过相关信息,可见此事与他的命运无甚关系。
不过来都来了,他还没见过男子怀孕,正好去长长见识。
邬识缘拿出纸笔,画了几张符箓备用。之前在寻芳镇消耗太多,金钱剑也因为毒瘴折损,他现在除了桃木剑……
等等,他剑呢?
邬识缘在储物法器里找了一圈,查无他剑。
……之前揍完兰轻流,他好像忘了把剑收起来。
算了。
邬识缘没有本命剑,之前他一直觉得自己会顺其自然接下梧桐子,所以桃木剑都是随用随雕的,丢了折了也不心疼。
如今梧桐子认主,他也是时候该为自己寻一把本命剑了。
邬识缘将制作好的符箓收起,大摇大摆地下了楼。
大堂里的人少了半数,只剩下从进门开始就盯着邬识缘看的道士了,他一出客栈,这些人就如他所料,跟了上来。
“敢问阁下可是九霄观的弟子?”
邬识缘上下打量着来人,颔首:“你们是?”
“我们是三诗观的弟子,久仰九霄观大名,看阁下衣着打扮眼熟,这才冒昧一问。”
凡是道观弟子都穿道袍,道袍的颜色皆是黄紫红青绿黑白七种,但根据门派不同,道袍会存在些许差异。
九霄观虽然没落了,但祖上富过,根基深厚,道袍上皆绣着九日云霄和凤栖梧桐,意为一肩扶道统,一肩奉神明,很容易辨认。
邬识缘挑了挑眉:“可是楚渊的三诗观?”
六合鬼山百里之内荒无人烟,唯有赶尸人居住的楚渊有一分生气,在几百年前,神明羽化,最后一代赶尸人随他而去,赶尸人一门的传承就断了。
但在楚渊之上出现了一座道观,名为三诗观,观内人丁稀少,弟子皆是阴时命格,尤为擅长处理鬼魅祸乱。
江湖传闻,三诗观的名字是后来改的,一开始是三尸观。
“正是。”
“听闻三诗观只对鬼怪作乱感兴趣,诸位出现在阙都,难道说这里的坏事是阴祸?”
人死之后,魂魄归于地府,入轮回或成鬼,凡是与鬼有关的地下之事,统一称为阴间祸乱。
三诗观的“嗅觉”向来灵敏,哪里有鬼,他们闻着味儿就来了。
邬识缘粗略一扫,面前有五名三诗观的弟子,看来阙都的怪事很是棘手,三诗观竟然出动了这么多人。
三诗观为首之人,也就是跟邬识缘搭话的道士没有隐瞒,如实道:“此地确实有鬼作乱,为祸人间。”
邬识缘没想到他会承认,有点惊讶:“将此事告诉我,你就不怕我抢先一步,查明真相?”
门派有别,出于诸多考量,一般不同门派的人不会互相通气。
邬识缘以前没有和三诗观打过交道,不懂他们门派弟子的行事风格,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他心地单纯,还是不拘小节。
道士笑笑:“我们祖上与九霄观的前辈是好友,就连三诗观都是九霄观的前辈帮忙创办的,师门内部有训:祸乱当前,若遇九霄观弟子,可以其为首。”
邬识缘:?
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
“我道号相竹,这几位是我的师弟师妹,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邬识缘:“……”
他有种不妙的感觉。
和其他道观不同,三诗观招收弟子的条件苛刻,因而不论男女,相竹带着两个师弟两个师妹。
邬识缘有种要被卷入事端的直接,本能地搪塞道:“在下小道,何来尊名,不过是九霄观内一个平平无奇的新弟子,没什么本事,平日里只跟在师兄后面混日子,今日来阙都也只是为了帮师兄送一封信。”
好在他平日里怕张扬,除了正式场合,穿的都是最普通的白色道袍。
“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
邬识缘脚底抹油,说完就想溜。
相竹给师弟师妹们使了个眼色,五人一起跟了上来:“不知阁下要去何处送信,我们对阙都不熟,阁下送完信,可否帮我们指个路?”
满大街都是人,何必非要他指路?
邬识缘头都大了,他可能命犯狗皮膏药:“我要去祭神殿送信,怕是没时间帮忙。”
“太巧了!”相竹一拍手,激动道,“我们也正要去祭神殿!顺路!”
他那四个师弟师妹们也肉眼可见的激动起来,看向邬识缘的目光无比火热,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
邬识缘:“……”
他怀疑无论他说什么地方,都会顺路。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邬识缘不好再拒绝,且不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三诗观与九霄观的祖上有渊源一事不假,他小时候听太行提过一嘴,只不过栖梧山和楚渊相距甚远,那点微末的渊源在距离和时间的影响下逐渐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