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丑就不配攻略病娇了吗[穿书](395)
“我这师弟……确实有些顽皮,师傅曾说,玄直入观前经历了许多苦事,性格里带了些邪气,却本性不算坏,只需多加正向引导,并能成为道家奇才。”
长齐语气似有些绵长的遗憾,顿了顿道:“只是师弟对道术有一种近乎痴狂的状态,师傅也曾骂他贪狂过盛,怕他不好好管教未来难免会酿成大错,于是便时常严厉了些。”
“玄直在管教下,似乎并且变得乖巧听话许多,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我也一度以为师弟身上那股邪气是已彻底散了……却没想到他那次下山,与她重逢后,便再也一发不可收拾。”
李秀色道:“她?”
长齐叹了口气:“我不知那女子是谁,只知玄直应是为其破情戒,杀常人,甚至再也压不住性子中的邪戾。我晓得师弟素来是有野心的,早在我面前,就曾口出狂言说想要见识一下观中那些妖道禁术,他自诩道行深厚,断不会被区区妖术影响,反倒有化邪为正之能。”
像是想起青年男子趴在自己床头,唧唧歪歪地念叨起“若能将妖道之术也转化为正道之用,那对道家,对师兄你我的道行来说,岂不是为上上之佳!”。明明是大逆不道的事,却因他眼底闪烁明如星辰的亮光,让彼时的长齐也有一丝晃神,但他很快制止了这大胆的想法,只以长辈之风老成道:“休得胡言,若让师傅知晓,必要罚你。”
“我本以为师弟不过说说而已。从前他被师傅的教诲下压下了自己的那颗野心,举止分寸,甚至也开始有了自己的小弟子,一切本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可后来却又不知缘由重新躁动,真的去盗取一干禁书欲习邪术。”
长齐眼中的光色暗淡一瞬,淡淡叹了口气:“种种终被师傅知晓……师傅深知管不住他,便以严刑废其双腿,辍其道号,逐出师门,再不相见。”
众人闻此难免唏嘘,却听长齐又想起什么,低声道:“说来道清……便是原本玄直手下的那位小弟子。”
卫祁在一愣:“什么?”
“师弟本是极疼爱这个年幼的小弟子的,只是后来再也没管过,在他出事后……道清才纳入了我的名下。”
玄直竟是道清师兄的师傅……此事卫祁在从未知晓,师傅并未说过,连道清师兄也未提过,他们似乎都非常默契地抹去了此人的存在一般。从前他也曾听闻曾有弟子偷学禁术被废双腿驱逐,但他本以为只是哪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弟子,却不想竟是个从未听闻过的师伯。
种种线索似乎缠绕到了一处,快要明晰,可还未等李秀色追问,却听长齐又道:“玄直即便私下,也从不穿黑。他喜白,本是最为厌黑之人。”
掌门的思绪似乎有些飘远,又喃喃道:“况且,早在废除双腿的第二月,他便因行动不便,又过于骄傲不肯同任何人低头,于雪夜掉进河中,也不知是淹死……还是活活饿死了。”
第181章 下山
一时怔怔。
卫祁在讶道:“师伯……已逝了?”
长齐半晌未言, 抬起头道:“他已不再是我阴山观中人,更非你的师伯。”
言语平静如一潭死水,仿若方才还因这前师弟流露出遗憾心痛情绪的并非是他一般。
颜元今兴致缺缺地将册子余下翻完, 广陵王世子虽说往日里那些但凡自己不甚在意、哪怕见过上百次的人名字都记不得, 但正事上却是记性极好, 甚至还有些过目不忘,诸如此类册子的记载只草草扫去一眼,便也大差不差地印在了脑中。
见这掌门也应当是将自己所知的能说的都说完了,这顿早膳实属用得漫长,他便将翻完的册子丢回桌上, 懒洋洋地偏头瞥了桌上其余三人一眼:“吃完了?”言下之意是事办完了,该下山了。
顾隽颇为尴尬地捧着手里装着白粥的碗, 方才讲正事时没人注意, 他倒还能再吃上两口, 这会儿腼腆起来, 有些不好意思地将碗筷整齐放置了回去,言语间还有些依依不舍:“观中粥点口味倒是非比寻常。”
“此类皆由后山千年古泉水所熬制,除甘甜外,还天然带了些草木清香之气。”长齐道:“施主若是喜欢,可差人为您捎一壶走。”说着便唤了外头一个弟子来。
还有此等好事?顾大公子双眼微亮,欲拒还迎道:“未免过于麻烦这位小哥了。”
“不麻烦。”
顾隽立马道:“既然如此,顾某便恭敬不如……”
话未说完,便被广陵王世子不耐烦地拎着领子朝外拖了出去:“天黑前下不了山, 本世子把你府上灶房拆了。”
“诶?昨昨兄, 慢点,有事好商量……”
长齐将目光落回至屋内自己那弟子的面上,见他将那两个册子整齐放好递回自己面前, 再低头对自己行了礼:“师傅。”
这掌门看他半晌,似有千言万语,最终道:“我曾想过,倘若当年为师能早早阻拦,使得玄直并未下山见到那女子,是否他今后便不会成为那般模样。”
卫祁在沉默未答,反倒是一旁的小娘子出了声:“玄直道长变成那般是他自身的原因,您不是早说他心中邪性未敛?想来他一事怨不得旁人女子,怨不得情之一字,要怨便只能给怨他自己。道长怎可将其余心性本就正直纯良、宁折不弯之人与之相提并论,抑或杞人忧天?”
长齐倒也不反驳,看向李秀色,笑了笑:“姑娘所言极是。”
李秀色起身,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地拉住了卫祁在袖子:“道长既已答应让卫道长下山,不可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