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五至尊为爱发癫(44)+番外
“魏家满门几十口人,除了策划这件事的主谋,其余的,都是无辜的呀!”
顾蕴慢条斯理端起茶盏,用杯盖拂去茶沫。
“只要主谋姓魏,那么魏家人就没有人无辜。”
也许是因为当事人是自己,死亡来的太快,她尚有些迷茫,借秦烟身体复活后,她反而对神明心存感激,从始到终,都不曾存在过怨恨。
“可是母亲,易地而处,若王家有人犯了满门抄斩的罪,而我因此受了牵连,我也会觉得委屈的,明明我什么事都没有干,别人做错事的时候我也什么都不知道。”
顾蕴用力将茶盏掷在地上,有一粒碎瓷跳起来划伤了秦烟的手背,出现了一条极窄的血口。
“道理我如何不懂?可我是一个母亲,他们害死了我的女儿,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就算让魏家满门陪葬,我女儿也再活不过来了。”
似乎先前只是将胸中惊雷封印在了平静的湖面下,那惊雷炸开,顿时惊天撼地。
秦烟想到自己那早夭的二姐,立时起身将顾蕴搂住,“母亲,馥儿在这里,你摸摸馥儿的脸,是不是热的?”
顾蕴眸中泪光闪闪,怔怔抚摸秦烟的脸颊,“是热的,可到底和我生的馥儿不同了。”
秦烟心里窒得慌,“母亲,那只是一具皮囊而已,皮囊是死的。”
顾蕴捧着秦烟的脸,“馥儿,你的肉身还在皇宫里,陛下用千年寒冰保存得很好,血肉未曾枯竭,像还活着一样。秦烟的肉身能够容下你,你原来的肉身就更不在话下了。”
秦烟难以接受,一把推开顾蕴。
“回不去了!我想做王馥,也想做秦烟,王馥活着,秦烟就必须死,母亲知道丧女之痛有多痛,难道还想让秦家二老也体会一次吗?母亲,您原谅女儿,女儿不能这么自私。”
顾蕴抬手捏住胸口的布料,退回去坐着,仰头闭上眼,一滴泪便顺着眼角往下滑落。
“你走吧!让母亲静一静。”
秦烟终是不忍,走过去跪下叩头,额头抵上顾蕴的绸缎鞋面。
“母亲,是女儿不孝,您务必保重身体。”
出来时太阳还未落山,她本来可以再待一会儿的,可此刻她迫不及待想要逃离太尉府。
转入游廊时,她想起了邓卫民,侧头望去,假山旁空无一人。
邓卫民已经离去了。
第30章
勤政殿门前那道该死的石阶
是日,轮到容湘殿前当值,李奇和大臣商议国事,容湘不便在侧,多了半天清闲。秦烟这头,公主赖床不肯早起,她不能强行拉着公主起床练字,在旁边守着女儿的睡颜看了半天,恍然想起香球忘戴了。她平日里不喜香料的味道,香球能不戴就不戴,但穿女史服,要求必须佩戴镂空鎏金香球在侧,她只好回居所去拿,免得被人挑刺。
一踏进西内苑,就被刑茉玉拉着不让走,平日在宫里没什么消遣,既然四个都在,不如玩儿两盘马吊。
秦烟不知公主几时起床,原想拒绝,奈何马吊这项消遣对擅长算学的她太有吸引力,于是擅自在心里给自个儿做了疏导——
公主起床还得洗漱,洗漱完还得玩会儿,一晃,不就到下午了?
下午过去也可以,李奇那边商议着国事,一时半会儿是空不出闲暇来看公主的,万一……秦烟立刻豁出去,便是有万一他也该体恤,别人都是两日一轮值,就她得日日值守长乐宫,耽搁半日又怎么了?
于是四人就让宫女支了桌子,第一局容湘做庄。
陈卿仪时不时就要阴阳刑茉玉两句,“你们有没有上祖坟去看过?祖坟上可有冒青烟?若不是魏家那庶女胆大包天,这样的好事哪里轮得上你?”
“你这话也没说错,我母亲怀我时梦到彩霞入怀,让算命的一算,就说我有福气呢。”刑茉玉心大,就只当陈卿仪的挖苦是耳畔一阵风,容湘丢出一张,她高声叫道,“糊了!”
刑茉玉那番话暗藏机锋,史书里不乏传奇,妃子梦到太阳入怀,儿子果真成了千古一帝。丞相夫人梦到彩霞入怀,女儿便成了千古一后。陈卿仪从鼻腔里哼出一声,“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随后剜了眼容湘,不满道,“你今天怎么回事?心不在焉的,还叫这蠢货赢了你的钱去。”
容湘又打出一张牌,秦烟吃掉,她疑惑地看了眼容湘,从前两把来看,他们三人里,只有容湘算是棋逢对手,算牌厉害着,这一局怎么连喂错两次牌?
容湘没答,冷若冰霜的面上看不到一点表情,拿牌的动作宛如提线木偶。
陈卿仪早习惯了她的轻忽,容湘不搭理,她就自顾自说,“我也不知道魏家那庶女怎么想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妄想取代先皇后。”
容湘刚码好的牌倒了一片。
陈卿仪不满,“容湘你今日怎么回事?”
“对不住”,容湘把牌重新码起来,完全不在意有没有被对家看去。
陈卿仪编排魏云絮,秦烟忍半天了。
“魏家三姑娘是几时对陛下上心的?怎么就爱而不得了?我怎么听说爱而不得的是魏雪琼,要我说,就是魏家舍不得嫡女,便将庶女推出去顶罪了。”
全是秦烟的猜测,她在心里认定了云絮绝不是幕后的主谋。
刑茉玉惊了一下,“快小声点儿,怎么什么都敢说?”
刑茉玉粗枝大叶还知道兹事体大不宜妄自议论,陈卿仪这个没脑子的反更加来劲。
摸了一张牌随手打出去,倾身过去,问道,“说得振振有词的,是王太尉给你透露了内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