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五至尊为爱发癫(5)+番外
她还有一双儿女,不能冒这个险。
正待她拿不准该怎么办时,孟洛宁回来了,捧着一大束鲜妍的山桃花。
见着她先是吃了一惊,而后眼睛里盈满戒备,声气森冷,“你怎么在这里?”
秦烟定了定神,站在从门缝泄进来的光束里,不卑不亢地扬起脸,“若这扇门在公子离去时就已经上了锁,那此刻,我也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孟洛宁一瞬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
她在提醒他太过大意。
心念电转,他望了望供台上的灵牌,倏又想到,她又是如何知道他太过大意?
“你认识牌位上的人?”
秦烟也将视线移向牌位,“‘馥’意指出众不凡,能担得起这个字的,又让公子念念不忘的,能有几人?重要的不是我识得不识得牌位上的人,而是,如果我能认出她是谁,其他人也能认出来。”
孟洛宁的神色一下肃穆起来,还伴着些许难堪。
秦烟鬼使神差伸出手,抚触牌位上的字。“人死了,就是一把骨,沧桑聚散,转眼成空,哪还听得懂活人说什么?做给外人看的规矩,有没有都不重要。怕只怕,死后都被吵得不得安宁,今日父母来哭,明日子女来哭,后日亲朋旧友来哭,吵也要吵死了。”
昏朦光线里,秦烟的侧颜像极了那个人。
孟洛宁心头一动,脱口而出,“你是谁?”
秦烟回头,凝视着他的脸,“我姓秦,秦烟。”
她把已经编好的草蚱蜢放到供台上,蚱蜢的眼睛绿豆大小,用力瞪着,活灵活现。
孟洛宁心里的疑窦更深。
秦烟离开前,看了看他怀里的桃花。“去年今日此门中。”
她只念了这一句。
这首诗里藏着相传已久的凄美故事,极大可能是后世文人杜撰出的结局,套在王馥与孟洛宁身上,却变得合情合理了起来
门外,香琴已经回来了,跑得一身是汗,“小姐,人多呢!这也不打紧,就怕你吃不惯,你那么爱吃肉。”
爱吃肉?
孟洛宁发着呆。
阿馥也爱吃肉,随侍的丫鬟身上总揣着肉脯。
“罢了!近日礼部事忙,爹爹累得都憔悴了,他爱吃聚芳斋的山楂糕,去买些,让他随身带着,省得忙起来顾不上吃饭,老饿肚子。”
***
三月三,上巳节。
水边饮宴,郊外游春,秦络不知道正徘徊在哪处热闹的酒宴上,寻她的高门贵子。
秦烟回来的路上,见活泼爱闹的孩子在街上跑跳,想到自己那一双儿女,她怕是这辈子都见不到了,不由感伤起来。
她没去凑这天的热闹,买了山楂糕就回家了,秦母已在家中早早备好了兰汤。用兰汤沐浴是上京的习俗,意在祓除不祥。
秦烟泡完澡,从浴室里出来。
白日里走了不少路,这会儿疲得很。正走着,忽然,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跌跌撞撞冲进院门,吓了秦烟一跳,没等她惊叫出声,那女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香琴去取干帕子,听到嚎哭匆匆赶过来,看清地上坐着的人,惊讶得叫了声“大小姐。”
秦烟惊呆了下巴,早上出去时头发还梳得整整齐齐,回来怎么就成了这样?
她看了香琴一眼,示意她别声张。
走过去问,“姐姐,这是怎么了?”
秦络哭声稍歇,缓缓扬起脸,双眼红肿,哭出了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秦烟伸手去扶她,“怎么哭成这样?碧秀跟翠芝呢?”
这么久了,也没见着两个丫鬟来伺候。
秦络抽抽噎噎,“我……我不知道……船上闹……腾腾的,我害……害怕,赶紧跑出来,我也我也不知道那是哪儿,怎么就……就跑回来了,钗子都跑掉了。”
秦烟听她说得毫无章法,耐着性子问,“别急,你慢慢说,你害怕什么?”
秦络呼吸骤然急促起来,猝不及防伸手,紧紧抓住秦烟的手腕子,涂了蔻丹的指甲深陷进细嫩的肉里,秦烟痛得直蹙眉,想要挣脱出来,偏生秦络力大无穷,她只能咬牙忍着。
“死……死人了,他喝了我敬过去的酒,然后……然后从鼻孔里流出血来,倒在地上,有人……有人探他鼻息,就……就没气了。”
一番话说得断断续续,但秦烟还是听明白了,忘记了手腕处的疼痛,喃喃道,“喝了你敬的酒,死了?你”
秦络顿时意识到秦烟怀疑她下毒,连连摇头,“不是我,我没有,我没有下毒。”
香琴在旁早吓得六神无主,“还是先禀告夫人,让夫人拿主意。”
秦络回过神,用力点头,“对,对,娘呢?娘在哪儿?”
她松开了秦烟的手腕,秦烟又反抓了她的手腕,把她拽了回来,“死的是谁?”
“王……王公子。”
秦烟追问,“哪家的王公子?”
秦络嗫嚅着,“我也不知,听他们说,他叔叔是太尉大人。”
秦烟松了她的手,身子朝后倒退了一步,用力吸了口春夜里的凉气。
第3章
变故始发
秦络去找秦母了,香琴搀秦烟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秦烟单手撑额,长发垂落,右眼皮平静下来,她总算知道右眼的灾祸应验到什么事上头了。
“小姐,事态很严重是么?”香琴满眼忧色。
秦烟头疼,手指按压着太阳穴,“死的公子哥姓王,还是太尉一支的王,自然是严重的。即便是普通人,秦络也是头号嫌犯。”
香琴忧虑,“这可怎么办是好?”
秦烟自言自语,“应该不是主家这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