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五至尊为爱发癫(53)+番外
那会儿发生了什么异常吗?秦烟默默回想着。
倏然,她眼睛亮了亮。
对了,和父亲相认那日,母亲带她回太尉府看伤,傍晚时分她坐着马车回秦府,在街上遇上了孟洛宁。
然后……然后她的心口绞痛,感觉有什么正在吸取她的心魂,孟洛宁还带她去了医馆,没多久她又像是个无事人一样,仿佛那场疼痛根本没有发生过。
莫非,莫非就是那个时候。
“这次可有把握?”
李奇脸色煞白,他本就气血虚弱,耗损容易补足难。三年来,一年满满两盏血,加上政务繁忙,思虑太重,耗得他脸色越来越差。
他并非认为这是在为王馥牺牲,若能唤醒她,别说两盏血,便是让他血流而亡,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他只是觉得愧对皇帝这个身份,若他有个差池,太子年幼,时局必定动荡,搞不好天下大乱,受苦的还是百姓。
千江没有回答,双眸闭阖,法相慈悲庄严,嘴里念起听不懂的咒语,随着一声“魂兮归来”,熟悉的痛楚时隔三月再次席卷了秦烟的心脏,她俯下身,紧紧扣着门槛,手指因过于用力而发白。
又来了!
她额头渗出细汗,心魂震荡,身体牢牢抗拒着不知是否存在的吸力。
“魂兮归来!”
“魂兮归来!”
“魂兮归来!”
四个字宛如索她命的咒语,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她的心脏,一点一点用力。
别念了!
别念了!
她想喊,可惜发不出声音,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身体,一掌拍向殿门。
并不大声,在空旷静谧的大殿中却显得异常响亮。
下一刻,她失去了意识。
李奇和千江都没想到还会有第三个人。
李奇此刻虚弱无力,慢慢挪到门口,秦烟上半身探进了殿门,脸朝下趴伏在门槛上。
虽然天已擦黑,但殿中的地板全由白色水晶铺就,天越黑,莹莹白光就会越发明亮。凭着女史袍衫和耳后的朱红小痣,李奇很快就认出来,地上的人是秦烟。
耳后那颗藏得很隐秘的小痣是那日在甬道中,她垂着头,他居高临下望着她时发现的。他自小耳聪目明,即便细看也很容易被忽略的一颗朱砂痣,很轻巧地被他看见了。
“大师,方才可有感应到什么?”李奇问道。
千江随后而至,看着地上的人,幽深眼眸深邃静谧,直透人心。
仿佛通过地上人丰腴的血肉,看到了深受震荡的心魂。
“未曾。”他的声音轻得有些缥缈。
李奇闭了闭眼。
这个答案他就快要习惯了,起死回生逆了天地大道,岂能轻易成事?可心里隐隐不甘,总觉得这件匪夷所思的事并不是他痴心妄想,就差临门一脚。
偏头望了眼地上的秦烟,掩下眼底的异色,弯腰抱起秦烟。
刚失了半盏血,他的精神很差,手上没什么力气,所以秦烟纤柔的身体他抱在怀里仍显得有些吃力。
秦烟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长乐宫的美人榻上,时安趴在榻沿,两手撑腮,瞪着琥珀色的大眼睛盯着她看,丰茂水草般的眼睫毛扑闪扑闪。
“女史,你醒啦?”
秦烟腾一下坐起来,迷茫得望望四周,确定自己是在长乐宫里。
她脑子尚不清醒,“我怎么在这儿睡着了?”
“父皇抱女史过来的。”
秦烟哑然,半响,艰涩地开口,“是陛下亲自抱我过来的?”
她记起来了,她在殿门口偷听,那和尚喊了几声“魂兮归来”,她心魂激荡,心口绞痛,最后约是疼晕过去了。
时安点点头,“父皇亲自抱女史过来的。”
秦烟咽了口唾沫,“那你父皇有没有说什么?”
时安点点头,“有说。”
秦烟连忙问,“他说什么了?”
“父皇让时安早点儿睡觉,时安正在长身体,得把觉睡饱。”
秦烟不知道该笑该哭。
“除了这个,你父皇还说什么了?”
时安摇头,“没了。”
“没了?”
“没了。”
什么都不说才更要命!
她找什么借口才能将自己晕倒在殿门口这件事圆过去?
真要命!
那臭和尚作法,自己还得遭一回罪。
那和尚!
秦烟想到自己痛晕前感到自己的魂魄似乎是想离身体而去,真有如此神奇的秘法,能让她的魂魄能够回归本体?
想至此,秦烟并不觉得高兴。
她想到秦络,想到秦家爹娘,如果她们得知秦烟死了,一定悲痛欲绝吧?
秦烟长叹一口气,环顾四周,她躺的是公主寝殿中的美人榻。李奇那个女儿奴,生怕床被她占了他女儿就没地方睡。
把昏迷的她抱回长乐宫,也是怕别人说闲话吧!他身体力行地告诉她,他是出自真心得不想跟她有半分牵扯。
确切地说,是不想同一个处处模仿王馥的人有任何牵扯。
秦烟望一眼桌上的更漏,叫来宫人哄时安睡觉,离开长乐宫时她吩咐宫人不要将李奇抱她过来的事说出去,宫人却说陛下已经吩咐过了。
秦烟咬咬牙!
就这样嫌弃她?早晚叫他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