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五至尊为爱发癫(55)+番外
李奇觉得诧异,从前没见时安玩儿过。时安太小,平时他不得不多上点儿心,宫人给她准备的玩物都得先经他同意才会拿给她。他对这副九连环一点印象都没有,于是温声问道,“时安,这九连环是谁给的?”
时安注意力全在手上,奶声奶气道,“女史给的。”
李奇眸光一沉,耐心诱导,“女史会玩九连环?”
“女史可厉害了,一下子就全拆下来了”,时安把九连环举到李奇面前,“父皇,时安拆不开,你给时安拆开。”
李奇接过来,王馥从前无聊时,喜欢摆弄九连环,把套路玩儿明白了,闭着眼睛就能拆开,他时不时看她拆,也将其中规律摸索得八九不离十,没几下就拆了下来。
时安很捧场,用上扬的声调“哦”了一声,拍起巴巴掌,“我就知道父皇最厉害了,谁都没有我父皇厉害!”
李奇掐掐她的脸,“你这张抹了蜜的嘴,父皇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你。”
正在旁边气愤抄书的李耀“哼”了一声,这幼稚无比的父慈女孝着实碍眼。
“马屁精!”
时安听不懂,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马屁精和白骨精谁厉害?”
父子俩额头上同时竖起三道黑线,李奇问,“白骨精,谁教你的?”
时安晃着脑袋,“女史教的,孙悟空三打白骨精。”
李奇觉得脑仁疼,“女史还教了什么?”
“伏羲女娲都有蛇尾巴。”辛劳了一上午,时安肚子饿了,伸手去抓桌上的糕点吃。
“……”
李奇犹豫着是不是该给时安换个老师。
“女史没有教古诗词、论语?”
时安摇摇头,“时安不爱看,女史说时安和她像,女史小时候也不爱看。”
李奇心里充满难以名状的困惑,不知困惑从何而起,但他知道他的困惑和秦烟相关。
“女史……女史不爱古诗词论语,那女史爱看什么?”他垂眸看向时安头顶的发璇,同样的位置,王馥也有一个。
“女史爱看话本,孙悟空大闹天宫”,时安激动地举起糕点,顶到了李奇的下巴,李奇怔楞地拉开她的手,心里轰然一声巨响。
李耀正把书立着,悄悄单手画乌龟,正画得高兴,感应到一道锋利的视线投向自己,他大着胆子回头,正对上李奇的目光,打了个激灵,赶紧坐端正,装模作样继续读他的书。
李奇没为难儿子,瞥向一旁的康立群,“那晚朕醉酒,是你送朕回来的?”
他下了命令不许他们跟,没人敢违背命令,醉酒以后的记忆他始终记不起来,翌日醒来头痛欲裂,他只当是康立群去寻他回来的。
御医开了醒酒汤,他喝了两道,舒服不少,脑子也清明起来,依稀记得,好像听到过一个女人的声音,但有可能是幻听,毕竟醉得神志不清,他便没有多心。
康立群拱手,“禀陛下,是秦女史先来找了老奴,老奴才带人去接陛下的。”
李奇心底那块贫瘠的荒土,有一粒种子悄悄破土,纵横交错的根系蔓延开去,一瞬有了生机。
他掠掠眼皮,眼中一方小天地波涛暗涌,“你告诉朕,这世上除了秦烟,还有谁敢在禁军守卫的皇宫之中拿箭矢抽打太子?”
康立群惊惶道,“秦女史年轻不懂规矩才如此莽撞,在宫里谁都知道太子金尊玉贵,绝不敢以下犯上。”
李耀听见一下来气了,又怕触动旧事再惹父亲生气,只在心里怄气,发誓一定要找机会给那胆大包天的女人一点颜色看看。
***
时安现在十分黏秦烟,昨日秦烟不过休沐出宫了一日,时安一天之内就问了二十来遍“时安的女史什么时候回来”。
秦烟本下定决心要教她读一些正经的书,时安左一口“女史时安好想你”,右一口“女史不要再离开时安了”哄得她原则尽失,又抱着讲了一上午的话本故事。
下午刑茉玉过长乐宫找她,秦烟很讶异,她们一个在殿前侍奉,一个在长乐宫侍奉,职责泾渭分明,怎会因馋公主的甜点就来蹭吃的?
时安见有人跟她一样喜欢吃酥山,高兴得不得了,命宫人把她爱吃的点心端上来,她要好好招待这位姐姐。
宫人送上一盘透花糍,看得邢茉玉两眼放光,拿起一块儿递给时安,时安赏脸尝了一块儿,兴致缺缺,又嚷着要吃酥山。
秦烟可不能由着时安吃太多冰冻的甜点,劝了不听,只好把时安带到殿外去玩儿,刑茉玉不好再待,告辞走了。
长乐宫后殿扎了一个秋千架,有树荫挡着,秦烟怕小孩子的体质扛不住午后的烈日,便把时安哄到后殿荡秋千。
时安初时很高兴,忽然笑声越来越弱,秦烟见她脸色不对劲,匆忙将她从秋千架上抱下来。
“公主,可是哪里不舒服?”
时安眨巴眨巴眼睛,指了指肚子,忽然大哭起来,“时安肚子好痛!”
秦烟连忙抱着她回到殿内,命宫人去请御医。
时安不停在榻上混来滚去,给她擦汗的帕子换了一张又一张,等御医来时,时安已经疼得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
御医不敢怠慢,隔着一条丝帕给时安诊脉,脸色越来越凝重。
秦烟不安,问道,“公主下午吃了一碗酥山,可是肠胃弱吃坏了肚子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