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五至尊为爱发癫(57)+番外
李奇服下药丸,喝了一盏茶,闭着眼缓了半晌,痛苦终于有所减轻。
康立群扶他去坐着,秦烟还有很多话要辩,见他心疾又犯,脸色白得跟死人脸一样,怒气立时消了些许。
李奇从怀里取出一面令牌交给康立群,“你拿这个去调一队禁军来,封锁长乐宫,一只苍蝇都不允许放出去。”
康立群双手捧过令牌,“是,那这些宫人?”
“撵到偏殿,看押起来。”
“是!”康立群接旨离去,走出几步,又被李奇叫住。
“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勿要伤人性命,同时,将人看好了,不许出人命,无论是他杀,还是自杀。”
康立群不愧是李奇最信任的内侍,立刻领会陛下这是怕有人杀人灭口,线索就此断了。他行事稳妥,离开前,先命手底下的宦官看管住各个出口,在禁军接手前,一个人也不能放出去。
御医也被带了出去,殿内除了昏睡的时安,就只剩了李奇和秦烟。
李奇手肘杵在桌上,沉沉看了她许久,“朕凭什么相信你没有害时安的动机?她又不是你生的。”
秦烟担心时安,也担心他,又忧心身上的脏水怎么洗干净,胸中五味杂陈,脑子也乱,没有意识到他的话极为莫名其妙。
“怎么就”,秦烟忽然止住话头。
李奇看着她的目光起了变化。
“就什么?”
秦烟心里叹了口气,这时机真是糟糕透了,转变话锋,“怎么就因为她不是我生的,就怀疑我会对她下毒?按陛下的说法,宫中除了陛下以外的人全有嫌疑。”
李奇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她脸上,没有挪开。
秦烟被他看得心慌,明知道这时候若别看脸就会显得心虚,仍没扛住那股压力,率先别开眼,目光散落在虚空中,无处安放。
床上的时安忽然哼哼了两下,嘴里不停喊“父皇”。
稚气的声音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曼妙氛围,李奇起身回到床边,时安肚子难受,睡了一会儿又醒来,看到李奇,眼里噙满泪花,哼哼了两声,大哭起来。
“时安难受,父皇,时安难受。”
李奇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父皇抱好不好?”
秦烟看得一阵鼻酸,李耀小的时候生病,只要一唤他,他就把他抱起来满大殿地走。抱起来了便再放不下去,一沾床李耀就哭,有一回,他抱了整整一晚上,那晚李耀格外浑,别说宫女乳母,她这个亲娘抱都不行,只要李奇抱。
时安抽抽噎噎伸手环住李奇的脖子,李奇一把抱起她,一只手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在寝殿内绕了好几圈,时安终于又睡着了。
秦烟怜惜他体弱,忍不住道,“把她放床上吧,睡得舒服些。”
如今时安大了,养得精细,抱着格外重,李奇的确已经吃不消了。将她放在床上,刚沾床,时安闭着眼哼唧,无奈,他只能抱着她坐在床沿。
秦烟看不过去,“我来抱吧!”
李奇看了她两眼,还是把时安递给了她。
换秦烟抱着时安坐床沿,李奇感到口渴,起身去拿水喝。
时安睡得很安稳,秦烟一边轻轻拍打着时安的背,一边看向大口喝水的他。
“陛下其实心里明白,就是有人想诬陷我。皇后之位,刑家、容家、陈家人坐都可以,就是不能让代表王家的我来坐。陛下心里应该也是这样想的。”
她看得到他的身不由己,皇帝又怎么样?还不是处处受人掣肘。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向他坦诚了,又忽然发现此刻并不是好时机。
前世,她未曾察觉太尉府与皇室其实已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历史上外戚专权屡见不鲜,而那时,也可能是他初初登基根基不稳,不得不韬光养晦。也可能是他将她看得太重,处处忍处处退,父亲又装得太好,加上她对他不够上心,才忽略了平静水面下的激流暗涌。
而今,三公之中,终于有了他自己的人,如若再将司徒府拉拢过来,那太尉府的势力便不足为惧。
三年过去,她自然相信他对自己深情不改,但对政-局,他明显已经有了崭新的考量,他也明显不打算继续放任父亲在朝局上只手遮天。皇后之位干系重大,她回来了,就一定能继续占有那个位置吗?
她到底是王家的人。
刑家于皇家有救驾之恩,一路浴血奋战护着李奇登上至尊宝座,无论他家的女儿当不当皇后,他们对李奇的忠心都不必怀疑,后起的新贵,势单力薄,若让刑茉玉当了皇后,朝堂之上的反对声必不会少。所以,最好的选择其实是陈卿仪,只有皇后之位才能笼络住树大根深的司徒府。
还有容湘,想必如今她已经想清楚了,到底要不要继续争下去。
就这么一会儿,她就想了许多,越想脑子越乱,完全没留意李奇到底有没有回答。
一抬头,就撞上李奇的目光。
又来了!他最近看自己的眼神太不寻常了,心脏不受控地砰砰跳动起来。
她赶紧低下头,装模作样地理了理时安的头发。
“朕会查明白。”良久,李奇出声道。
“当然要查明白”,洗脱冤屈的渴求给了她无尽的勇气,敢于对上李奇意味不明的目光,“如果最终下毒的另有其人,陛下不仅要还臣清白,还要郑重向臣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