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虫族听见心声,但路人甲虫母(84)+番外
诺蓝从记事起,就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
因为妈妈就是温柔地、会产下大量虫族,不停地扩张领土、不停地生育战士。
尽管妈妈是位很温柔的虫母,拥有无数个优秀的孩子, 但是诺蓝并不是在妈妈的怀里长大的。
诺蓝才度过幼年期、才长出一对小虫翅、还不会飞的时候, 雄父“雪渊”就把他送去了人类社会, 在那里, 陪伴他的除了黑蝶侍,还有陌生的蒙着面具的雄虫——一位蛾族的后代, 寸步不离地保护他的安全。
那位蛾族有着红色的头发, 银白的眼珠,是诺蓝最信任的骑士,其实很像迦许, 不过迦许是不会活那么久的。
他们一起历经风雨, 在人类中艰难生存,而这一切, 雄父都没有干预过。
雄父似乎对他寄予厚望, 觉得他应该去见识一下虫族之外的世界。
事实也正如雄父所期盼的那样。
长大后的诺蓝见过人类社会的文明,他很意外,也很震撼, 那些充满着智慧的种族并没有坚硬的外甲、背翅、虫肢、倒刺臂之类的武器,仅仅有一颗脆弱的头颅,却发明出了最有利于种族发展的各类工具。
他们的女性就像是雌虫或是虫母,但他们不会像虫母一样永无止境地生孩子,在很多领域里,他们变成了“她们”,她们大放异彩,坚强而勇毅,绝不是柔弱不能自理的虫母,而是温柔而有力量的强大“妈妈”。
从那时起,诺蓝不愿意让虫母频繁生育的结局发生在自己身上,承袭王位后,诺蓝暗暗发誓要让虫族社会比任何星际文明还要发达,他不要一直一直生育陌生虫族的小虫崽,他不要和自己的子代交/配,他不要做一个只会生孩子的生育机器,那不是他活着的意义。
虫母是一种罕见的性别,也是一种特殊的处境。
诺蓝没有从任何虫族身上找到有关于这种思想的参照,但他并不后悔这个决定。
只不过刚刚继承妈妈的王位时,他还没有分化出虫母信息素,所以虫族们并不很重视一位雌虫的提议。
而建立虫族帝国的那场“创世之战”之后,雄虫们正式将政权纳入雄性的麾下,母系社会黯然退场,而诺蓝,他莫名其妙来到这个时空。
有很多事情,诺蓝觉得自己忘记了。
那位红发白眸的蛾族骑士是不是已经风化?
那些梦里偶然出现的画面,是不是已经被风吹散的诺言…
那些同行者不得已的背叛…言之凿凿的对未来的期许…还有时不时闪过的一万张一模一样的脸……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诺蓝甚至觉得自己死过一次,否则,为什么这一年来,心脏总是隐隐作痛,好像有颗子弹深深埋进脏器,间隔了千年万载的光阴,终于让他感受到空落落的失去。
这一年,诺蓝一直生活在这样的状态里,他躲避在山洞中,他想他一定遗忘了一些很重要的虫或事。
但是究其原因,完全无法想起。
现在,他跟着梅走出了那片囚/禁住自己的困境,反而很开心,他总得找个地方让自己休息一下,精神总是紧绷,虫会死的。
不得不说,雄父拥有的众多野心之一,就是把他的孩子也算进了野心里,他在整个虫族都赫赫有名,建立人虫脑群链、打造半人虫族孵化链、做出各种出格的举动,还在诺蓝的脑海里留下一枚文明的种子。
随着诺蓝的成长,那枚种子也一起生根发芽,从此以后,诺蓝不满足于一生仅仅生育子嗣,而是走上了一条非典型虫母成长路线。
诺蓝倒是觉得,生育虫卵从来不是难以启齿的事,只是必要的生理流程,选择梅一起孕育第一批虫卵,是最安全、最保守的决定。
这是不使用抑制剂的唯一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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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将劳累了一夜的诺蓝放回床上,同时把贝利尔也放到地毯上。
诺蓝的手臂在床沿垂落下来,梅细心地捡起他的手臂塞进被子里,诺蓝轻轻打着鼾,白皙的脸庞泛着淡淡的红晕,梅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诺蓝唔了一声,捂着脸,蜷成一小团,又陷入了熟睡。
孕后的虫母确实有一条传说中庞大臃肿的、很难游走的尾巴,这让诺蓝看上去无比柔弱,尽管梅很喜欢诺蓝这样子,或者说,诺蓝什么样子他都喜欢,可是,梅能感觉到诺蓝的理智,诺蓝只是需要他帮助给虫卵受/精,而非想要和他无限制地繁殖后代。
这其中有很大的区别。
梅温柔的眸子里有些失落。
不过可以看出,诺蓝对他确实有一些好感,否则不会选择他成为第一代虫卵的雄父。
梅轻叹一口气,看着没有一丝防备的虫母,有种心脏被填满的滋味。
但如果换成其他的雄虫拣回诺蓝,比如……艾尔法,那么,诺蓝是否会和从前一样,软软糯糯地扑进他艾尔法队长的怀抱,甜丝丝地朝他撒娇,说着“队长我好想你,你怎么才回来”之类的话…
艾尔法那样冷漠果敢的雄虫,根本不可能只因为美貌就能轻易对某一个雌虫心动。
梅知道,艾尔法要定了诺蓝,他所有的表现、包括急匆匆带领远征军回归的架势都说明了,艾尔法对诺蓝的喜欢不仅仅是因为诺蓝那一张勾魂摄魄的脸,而是更多的、他不知道的原因。
…………
梅冷冷地想,身份、礼法、道德…
重要吗?
蝶族不允许高等种与低等种联姻,像梅这样身居要职的高等种,如果不把诺蓝的身份公之于众,那么他必然要用卑劣的手段将诺蓝留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