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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总在觊觎反派[快穿](344)

作者: 温莎九 阅读记录

雨打芭蕉,一群读书郎头顶芭蕉叶避雨跑到庙宇前。

一男子看着门庭落叶的庙宇, 面露忐忑, “在门口躲雨吧, 我可不敢进。”

“我娘说这座庙宇供奉的神很是晦气。”另一人说着, 望向漫天银针, 有些无奈, “雨实在太大, 便听他的在门口避避雨。”

“能不晦气么?拜了也无用。”

“以前不是还很多人拜吗?”一个刚来这城里的读书郎询问。

男子说:“那是以前,修得金尊玉像,端的是金身玉骨, 屁用没有,还不如去城隍庙拜拜。隔壁私塾有人去拜了之后高中榜眼,你们听说没?”

嗤笑道:“就他那样还能高中,确实该去拜拜。我们哪个不是寒窗苦读?偏他学了几年便能高中, 我们却名落孙山。”

男子招呼几个人凑近,低声说:“谁知他是不是扒上哪家大小姐,走的捷径进去呢。我瞧过一次他同知府大人的千金小姐在街上说了几句话。”

“是么?那也太可恶了。”

男子暗笑,“咱们都是拿笔的书生,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一群人相视而笑。

这时,不远处有一人撑着伞靠近,他们都屏气看向来人,见人走近后才都松了口气,男子惊疑未定地说:“你怎的还来拜这尊邪神?”

望远舟拎着食盒,长衫底部被雨水打湿,走进屋檐后拿下伞,露出清俊的面容,脸上还带着些瘀伤,“惯了。你们在此避雨?”

“是啊,雨这么大,早知今日就不踏青了。”

“那我先进去了。”

看着望远舟走进庙宇,方才出声的男子低声说:“这是个傻的,昨日去花楼寻父被毒打一顿险些丧命,今日还来这里祭拜。神真有用谁不知来拜?”

“嘘。低声些。”

“还怕他不成?”男子声音突然大了一些。

“小心望大哥寻你事儿。”

“哼。”

庙内。

望远舟将食盒里放下,拿出抹布打湿,将供桌擦了一遍,再用扫帚将飘进殿内的落叶扫干净,这才奉上供品在供桌上,点燃三只供香,虔诚地跪在蒲团上祭拜。

“食梦神,信徒今日来迟还请宽恕。”叩拜完后,他拿出墨宝放置在桌上。

点燃蜡烛,烛火摇曳,依稀可见四周墙壁上皆挂着画像,画像中的男子与神像一模一样,面若惊鸿,双眸似幽谭,顾盼神飞,端着一柄长剑,如同九天谪仙。

笔尖再落,不久一副肖像跃然纸上,衣袍如金丝编制,华贵非常又不染尘埃。

望远舟吹了吹画作,小心将旧的画像拿下来替换,等挂完了,旧的画像卷起放置在神像后头的一个小箱子,喃喃自语:“当年若非您将我寻回,我恐怕早已落入虎口。”

世人皆道三岁小儿记不得事,望远舟却记得他被贼人掳掠时,是一名仙人将他救出,纵使如今破败,城中人都不信这尊神,他仍每日晨曦必至绝不怠慢。

奈何身有伤,今日起晚了些。

他放好画像后又拿出材料和金箔,叩拜致歉再脱去靴子站到神像面前,小心仔细的清除神像上的灰尘,再用颜料补齐金身,“嗯?”

神像瞳孔处的金珠不翼而飞,只留下空洞的眼眶,“幸好我今日带了两颗圆润的珠子。”他从怀中拿出兄长买给他的生辰礼,沾了点粘稠状的汁水放置在神像的瞳孔处,往后仰头,“好看。”

大致补完后,望远舟正想下去,却突然瞧见神仙耳朵里似乎塞了什么东西,伸手去掏,“谁呀,这么缺德!在您的耳里塞了炮竹!”掌心里两颗小小的炮竹呈爆开状,他顿时生出怒气。

为神像修身,半年一次,望远舟愤愤的拿干净毛笔将耳朵里落下的红片子扫出来,发现因爆竹炸裂耳朵有些许裂痕,怒火更甚,“气死小爷了!谁干的,死后必定下油锅!”

他边囔囔着边慢慢修补神像的耳朵,眼神满含心疼的落在耳朵的裂缝上,没瞧见神像刚装上的‘眼珠子’动了动。

“望远舟——雨停了,我们要走了。”

望远舟朝外应了一声,外面传来些许声音,很快便归于平静。

把耳朵修补好后,望远舟揉揉肩膀,上下左右再次查看了一遍神像,手摸在身侧的长剑上,“食梦神,你的剑好威风,你肯定是一尊厉害的神!”

言语中的倾慕仰望丝毫没有收敛。

下地,望远舟拿抹布把刚才自己踩的底座处又擦了擦,“好啦。干净了。”他转身看见外面雨过天晴,灼热的日头照着,地面上湿的地方干了许多。

紧接着望远舟同往常一样蹲坐在神像前说一些心里话。

“我爹去花楼找姑娘,我去找他,他竟然让家丁打了我一顿。兄长上任知县后离这里甚远,娘亲也过世了,没人心疼我。”望远舟拉开袖子露出伤痕,自言自语说:“你看看,打我骂我,还不许让大夫为我治伤,天下哪有这样的爹?”说完他就拉下袖子。

一道肉眼看不见的白光从神像那儿飘出,绕在望远舟身上,只见他衣衫下的伤痕尽数痊愈,脸上的瘀伤也渐渐消失。

望远舟还是滔滔不绝地同神像诉苦,他像是一朵掉在泥地里的小白菜,摇摇欲坠,可怜极了。

日下西山,望远舟才拿起空食盒,“食梦神,我要走啦。明日再来看你。”

他出了庙宇,庙内的神像周身发出一阵光,只见石雕的神仙突然变成有血有肉的躯体,却不同于画像上的谪仙模样,而是十分虚弱,连佩剑都丢在地上。

他捂着胸口走到望远舟方才坐的小凳子上,拿过供桌上的香烛慢慢吃下,吃完后面色才恢复如常,便像修好的金尊像,如雕刻般俊美,一身华贵的浅金色衣袍,身姿硬挺仿若修竹,气韵高洁,不染凡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