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摄影棚见面那天知道的么，还是风投时就知道？
“……”有一瞬间的狂喜。
如果没有厉非拒绝跟他当朋友那件事，傅斯霆此刻应该就只剩下被明确偏爱的狂喜了。但现在却是狂喜之中又有点想不通。为什么厉非会先拒绝了认识他，转头又投了他几千万。
总不能是并不认可他这个人，仅仅认可他的行业发展潜力和赚钱资质？
好像又不是这样。
……
厉非虽然拍戏忙，但该列席的股东大会还是要参加。
他的戏份排的很满，是提前拜托了导演和场务才在上午调整得没有他的戏份。拿着轻薄本提前十分钟从在线会议软件加入蓝鲸资本的股东大会，就看到公司会议室的圆桌旁已经坐齐了参会人。
距离会议开始还有两分钟左右的时间，葛述突然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镜头之下，那人身材清瘦，腿很长，一身深灰色的西装衬得肩线格外挺拔。在场域里帅得特别显眼。
厉非真心怀疑自己看错了。
这个人……没道理出现在蓝鲸的股东会吧？
很快会议开始，葛述的声音在屏幕里响起："各位股东，这位是子公司F狸游戏的傅总，本次会议议程因为涉及到F狸公司的提案，今天这部分由傅总本人亲自来提供信息和报告，所以特邀其作为这次股东会的嘉宾列席会议。”
厉非：“……”
葛述后面说了什么，他也没听。眼里只有傅斯霆抬起眼，微笑的神情。
傅总抬起眼看的根本不是面前的电脑屏，他看的就是摄像头的方向。
笑容依旧干净又无辜，用口型说了句“嗨”。
这人简直天生学坏圣体。
……
傅总今天是来股东大会要钱的。
一个子公司总裁，才拿了B轮投资半年就敢跑来找母公司要求追加投资，实属勇气可嘉。
然而傅斯霆还真就通过数据、市场分析、资金用途、团队能力、回报预期等多方面公司价值和潜力展示，以强硬的数据和逻辑生生打动了不少股东。
再加上他整个人的感觉又特别真诚——明明提案有足够的数据支撑就够了，他却很郑重地亲自来讲，长相气质又讨人喜欢，信任建立方面很加分。
傅斯霆：“自从B轮融资以来，公司收入和市场份额涨幅行业领先，全平台玩家成功破预期，现在团队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又在技术研发上刚刚取得了重大突破，进一步巩固了我们的竞争壁垒。我们相信追加投资将帮助公司更快实现超额盈利，为股东带来更加丰厚数倍的回报！”
厉非：“……”他真的很会说。
陈述完这些后，傅总就全程安安静静坐着了。阳光从落地窗斜斜地洒进来，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他今天的深灰色的西装很衬他的眼睛，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支钢笔，金属笔身在指间翻转折射出耀眼的光。
偶尔，他还会抬眼微笑，望一下摄像头。
……
常傲瑜敬佩，霆居然真一个人单刀赴会去母公司追加要钱了。
霆真的好勇！！！
就，怎么说，这虽然也不是公司第一次出去拉投资，但以前每一次都是生死存亡之际不得不去，但这次不是。这次B轮的钱还很充裕，现在公司的状态是可以再吃下一两个烧钱的项目，但如果守成也能发展得不错。
总之就是，现在公司要钱属于锦上添花，但也是双刃剑，有可能会被母公司认为是贪得无厌。
所以傅斯霆刚从大楼出来，常傲瑜就急着一个电话打过来了：“霆，蓝鲸的股东态度怎么样啊，没有为难你吧？没有给你脸色看吧！”
傅斯霆：“没有。”
啊，没有吗。
常傲瑜当场更敬佩了。术业有专攻，真的，他能和傅斯霆搭档太好了！公司里所有傅斯霆不擅长的细节事物他都很擅长，而那些能让他当场暴毙的事比如去找投资人要钱，傅斯霆却又很擅长！
霆还每一次都能成功搞到钱！！！
尤其蓝鲸那次，明明听说葛述很难搞，最后的谈判结果却是没有抢控制权、没有限制条件、没有对赌协议，资本鲨鱼池里居然存在蓝鲸这种温和拟人的公司，常傲瑜都要泪目了。
……
傅斯霆没有被母公司股东认为贪得无厌，一定程度上归功于公司数据确实好，何况他还真诚地提供了一本非常详细的、有理有据的《追加投资提案》。
厉非会后翻覆看了好几遍，这本提案做得确实无可挑剔，非常的专业。
看起来就像一个真心特别想要追加投资的、有野心还有实力的公司，无比真诚地想要和股东互惠共赢。
一点毛病没有，但厉非仍旧有一种错觉。
他总觉得，傅斯霆想要的绝对不止是钱。或者说要钱就完全就不是他的真实目的。
……疯了吧。
厉非努力让自己正常点。想什么呢？
下午的戏全是动作戏，厉非在好莱坞那一年专门练习了打戏。虽然比不上专业打星，但比起一般演员还是利落精准得多。
他很感谢整个下午都没有要他情感表达的地方，毕竟他现根本就是个理性和感性完全是背道而驰的状态。还能表达什么？？
理性此刻就一句话——这个投资无论如何都绝对不能追加，不是赚不赚得到钱的问题，而是他作为人类的基础判断力和做人底线是不是还存在的问题。
明知道对方动机不纯，还给钱助长。
除非自己真疯了吧？
然而感性上，他想的却是，反正傅斯霆又不是来骗他钱的，那既然能赚为什么不投？管他动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