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修罗场!黑化男主都想占有我(432)+番外
“没关系的,哥哥。”林惊蛰的声音安抚意味十足,听在耳里却仿佛隔着水,断断续续,模模糊糊。
林惊春挣扎不过,像只失去掌控的人偶被林惊蛰搀扶着回到床上。
“伤口崩裂了,要重新上药包扎。”林惊蛰说,从医药箱里取出剪刀,剪开染血的纱布,露出纱布下数道翻卷的伤疤。
崩裂的创口随着呼吸起伏而动,像雪地里扭动的蜈蚣,狰狞而丑陋。
这是一个月前被半夜闯进别墅的人伤的,那个癫狂的男人连捅了他七刀,差一点割断他的腹主动脉当场殒命。
林惊蛰送他上救护车的时候浑身都是血,狼狈得像只掉进了染缸的狐狸。
林惊春不由自主发笑,为这个可笑的联想,也为林惊蛰小心翼翼的动作。
林惊蛰太小心了,力度轻得像在给一只蚂蚁疗伤。
林惊春抬手按在林惊蛰头上。
林惊蛰停下动作抬眸看他,琥珀色的双瞳被疲惫的血丝包围着,像冷茶表面脆弱的茶翳,轻轻一晃就会支离破碎。
林惊春嘴唇微动,却没有声音。
林惊蛰以为他疼,更小心了,还哄孩子般朝着伤口呼了口气,“快好了,再忍一忍。”
林惊春看着他,喉咙涩得发疼,嘴唇开合了几次,终于说出一句完整话,“惊蛰,我头疼。”
一开口,眼泪也掉了下来。
这是与他血脉相连的弟弟,是他在世唯一的牵绊。
只比他小一岁多,经受的苦楚比他更甚,此时却像个哥哥一样照顾他。
林惊蛰像顾南。
他或许没有意识到,但林惊春看得清楚,他有着与顾南一脉相承的坚韧。
自己不如他。
林惊春哭起来没有声音,只是一个劲掉眼泪,像只被抛弃了,沉默着蹲守在路边的大狗。
一双深邃的含情目,什么哀怨凄婉的话都不用说,就已经诉尽了不舍与诀别的话语。
可惜林惊蛰没有注意到,他以为林惊春的偏头痛又犯了,迅速处理好伤口,翻出止痛药喂他吃了,扶着他躺下。
“闭上眼睡一觉。”
林惊蛰轻声说:“睡醒就好了。”
林惊春依言闭上眼,眼泪落进毛躁的发丝里,在眼尾与太阳穴之间留下一条清晰的泪痕。
就像一道裂缝,将他的灵魂分成两半。
不会好了。
他知道。
他的人生,在顾南选择孤身赴死的那一刻就结束了。
*
“唰唰。”
“唰唰唰——”
刷洗声不绝于耳。
林惊春睁开眼,天黑了,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房间里只有床头的一盏小夜灯亮着。
这盏夜灯是顾南买的,复古田园风,红棕圆底座,开暖光的时候很有老照片的味道。
后来在她搬去京都前挂二手平台上卖了,她死后,他又将它买回来,重新安置在这间屋子里。
十年过去,灯光依旧。
但那对喜欢亮着它拥眠的爱侣,只剩他一个人。
林惊春定定地注视着米黄的布艺灯罩,仿佛在细数它年迈的褶皱。
可细看,他的目光分明没有聚焦。
直到双眼酸涩,眼角发红,他才迟钝地眨了下眼,从凝固般的怔忡中回过神。
他掀被下床,扶着墙,慢吞吞走到门口。
打开门,刷洗声更加清晰了。
“唰唰唰、唰唰唰……”
又快又急。
光线昏暗的客厅里,林惊蛰浑身血红,正跪在大门口刷洗地板上的血迹。
佝着背,低着头,一只手撑在血水里,一只手握着一支牙刷反复刷着缝隙里顽固的血渍。
刷头已经严重变形,他却仿佛没有察觉,固执地刷着那条小小的缝隙。
刷了很久,还是觉得没刷干净,于是干脆趴在地上。
殷红的衣摆往上卷,露出一截苍白细瘦的腰,腰后的脊柱节节凸起,像一块块锋利的瘦石,就要刺破那薄薄的肌肤。
他没有察觉到有人在看着他,也没有意识到此刻异常执拗的疯狂。
他只是低着头,指节用力到发白。
一直刷,一直刷。
仿佛在宣泄被人淋了一身血的委屈,又好像在为无法言说的痛苦而自虐。
“唰唰唰唰唰……”
在这乏味的声音里,他不停刷,不停地刷,就像个神经质的疯子。
林惊春靠着冰凉的门框,看到林惊蛰脸上凝固的血块一点点崩裂,像个布满裂纹的面具,罩着一张苍白偏执的脸,透着血腥与诡异。
是委屈吗?
是辛苦吗?
他从不诉说他的痛苦。
于是林惊春不知道,夜深人静时,他是这样的难过。
他想方设法粉饰太平,维持这个岌岌可危的家。
可他忘了。
这个家早就散了。
第395章 百年皆梦,来者可追
林惊蛰轻轻推开门,想看看林惊春睡得安不安稳。
可是房间里一片漆黑。
林惊春最喜欢床头的那盏小夜灯,睡觉时总要点着。
昏黄的暖光笼罩着大床空出来的另一半,仿佛在与新主人一起等候那个带他们回家的爱人。
今晚提前熄灭,应该是灯泡炸了。
林惊蛰没有打开墙上的白炽灯,而是把门完全敞开,借着客厅淌进卧室的微光,慢慢走到床边。
弯腰试了下小夜灯的开关,没有反应,果然是坏了。
要尽快买个新灯泡换上。他想。
然后一低头,后知后觉意识到,床边没有拖鞋。
林惊蛰愣了一下,抬手往床上一摸。微微隆起的被子轻轻一按就陷了下去,床上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