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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导夫君考状元(229)

作者: 韩小诗 阅读记录

二楼雅座忽起骚动。白鹿洞书院的山长捧着陶瓮,银须沾了梅菜汁犹不自知:“此味深得《吕氏春秋》‘鼎中之变’的精妙!”

随行学子振笔疾书,墨迹淋漓间已成《滕王阁新赋》:“......银丝映日,恍若银河倾玉箸;金汤浮翠,疑是瑶池落琼英......”

后厨蒸腾的热气里,曾芸芸花费了大价钱雇佣来的几个大厨,早已经接受了后世的训练。

在这里强度是大一些,但是银子也多。在这里一个月,顶得上别处三个月还多。最主要的事,自己做出的饭菜,不仅仅自己喜欢,食客喜欢,婆娘和孩子也喜欢。赚的银子又多了,感觉到在家里腰杆都更硬了。心情好了,老夫老妻熄灯之后都多了点情趣。

厨师长老周抡着铁勺大笑:“东家快看!码头的人把空碗垒成塔,说要破什么‘千碗阵’!”

曾芸芸倚着门框望去,但见青石板上碗盏叠作九层,最顶端的海碗里斜插竹筷,在秋风里轻晃如旌旗。

暮色初临时,朱翊锦的侍卫悄然而至。鎏金食盒揭开,十二格浇头摆作莲花状,最中央冰镇着雕成滕王阁的冬瓜盅。

“王爷说,这道‘洪都胜景’请你品鉴。”侍卫压低声音,“宫里的采买太监三日后到南昌,王爷让东家备好‘鎏金缠丝宴’的食单。”

更漏滴到子时,帅嘉谟将最后一枚铜钱穿进红绳。账房梁柱上已挂满铜钱串,夜风过处叮咚如泉鸣。“东家,今日共卖出一千二百碗,赠银箸六十三副。”他摸着算珠的手微微发抖,“按这个势头,不出十日就能回本盈利。当初东家想的这个吃粉赢银箸的说法真好!哈哈,这就是广告!广而告之!”

梆子敲过三更,肖平对着一张白纸,上面松烟墨犹湿,描着文峰山月色。

他扭过头,看到这曾芸芸在一旁的桌子上写着策划案,心想:今日芸芸考校我时文,破题用‘麦浪千顷,不若银丝一缕济世’,真是绝妙!我肖平何德何能,能与之相伴!”

想到这里,肖平不由含笑出声。

随后,肖平撕掉了自己所画。只是痴痴看着曾芸芸。

“平哥哥,快府试了,你还是要抓点紧。”曾芸芸发现肖平最近经常发呆,忍不住点一点他。

肖平点点头。如今,曾芸芸的生意有了皇家的加入,一天天火爆起来。而他的功名路才刚刚起步,他确实有些压力了。好在,曾芸芸每天都在给他信心。

思忖片刻,他悄悄捡起染墨的桂花夹进《论语》,忽然听见自己的心跳震碎了滕王阁的月色。

第133章

大明商业调研朱翊锦愿为皇帝解忧

晨雾未散,吉水县衙后院已飘来阵阵墨香。

两个师爷被陈鹏早早叫过来,正伏案疾书,案头堆积着厚厚一摞黄册。

自从朱翊锦来了之后,陈鹏就敏锐察觉到了这对自己是一次绝佳的机会。

等他得到了曾芸芸在南昌顺利开设“芸记”,而又亲眼见证了粉丝生意在吉安的火爆之后,他便连夜调集了全府盐引数目、漕运船次、各市集牙行抽成等十七项商事档案,连去年冬至前粮价飞涨的原始票证都特地用朱砂笔勾出。

师爷捧着新誊写的《吉安商贾名录》进来时,见他竟在官袍外罩了件粗布短褐,惊得险些打翻砚台。

陈鹏整理好这些东西没多久,朱翊锦就从南昌回返,曾芸芸直言劝朱翊锦回京。

朱翊锦却向曾芸芸问起商业之事。盖因曾芸芸南昌的一番操作,让他大开眼界。

曾芸芸只好借助后世的商业理念,又给他讲了讲工商业的巨大作用。后知道后世,不管是什么社会性质的国家,都极为重视工商业,将其视为经济的基础。

曾芸芸介绍了什么是市场经济,讲了讲“看得见的手”与“看不见的手”的关系,朱翊锦拍案叫绝。拍了一阵,才发觉自己的手已经肿了,却要强撑着不说自己疼。

朱翊锦的兴趣彻底被激发出来。恰好陈鹏送来了整理好的资料,朱翊锦大喜。

他暂时不去吉安其他地方,决定长留府城一段时间,好好钻研钻研生意之道。他清楚,以自己的身份,最合适的就是搞经济之道,这样既不会惹来万历皇帝的忌讳,也能帮上万历皇帝。如果想干涉朝廷其他事物,反而麻烦。因为朱翊锦与万历皇帝的弟弟潞王朱翊镠并不对付,间而导致万历皇帝和朱翊镠的生母李太后不喜欢他。

除了自己醉心于此之外,朱翊锦还经常

将陈鹏叫来。陈鹏公务繁忙,却不得不应付他。朱翊锦也知道他的心思,有些惭愧。但陈鹏在这里,可以充当他与张居正的传声筒,又不能丢弃。于是,朱翊锦不得不经常前往吉水县里,主动去寻陈鹏。幸好帅嘉谟、阿丰会经常回吉水,朱翊锦跟随他们二人,还去了几次新村。查看一番后,朱翊锦直接敲定了在新村投资的打算。

朝廷的王爷打算帮扶新村的消息传出,附近的居民都十分羡慕这些原本无比落魄的福建人。甚至当地有居民提出,可不可以仿照新村或者直接加入新村。朱翊锦和陈鹏并没有立即敲定这件事,还是打算听听曾芸芸的意见。此时的曾芸芸在他们心中的分量很重,二人拿不定主意时,都不由自主觉得曾芸芸的判断是最准确的。

曾芸芸听了新村的情况,建议朱翊锦干脆搞一次调研。至于什么是调研,调研的好处,曾芸芸自然也好好分说了一番。

朱翊锦和陈鹏虽然不清楚曾芸芸为何如此看重调研,但是对那一句“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印象深刻。于是,第二天朱翊锦和陈鹏分别写给万历皇帝和张居正的信里,就出现了这句话,并且在很短的时间里就传遍了朝堂,又掀起了新的风波。这些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