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是京城第一白月光(76)
雪团子冲她突然伸过来的手指哈气,尾巴毛都炸了起来。
华九思笑道:“它与阿昭有缘,旁人动不得。”
徐蕊萱撇嘴:“我才与阿昭缘分最深。”
“好好好,最喜欢你啦。”芙昭哭笑不得地推徐蕊萱。
雪团子跳到了华九思肩头,像一只得胜的小将军。
到了花厅,看着铺开满地的妆匣,芙昭目瞪口呆:“这么多?”
徐蕊萱笑道:“你以为我们泥腿子出身,这些年就没攒点金银珠宝?阿昭,打仗才是最赚钱的。”
她走过去,举起对点翠鸾鸟步摇比划:“我最相信你的眼光,帮我挑一套成亲时的头面吧?”
芙昭这翻翻,那看看,有点苦恼:“你还不如叫我帮你定成亲的席面呢,这些金银珠玉,我是真不懂。”
徐蕊萱笑弯了眼:“席面还能缺了昭记?都是去你的酒楼定的厨子。”
是了,昭记食肆在王掌柜的矜矜业业里,一个月前已经摇身一变成了盛京最受欢迎的酒楼。
徐蕊萱放下步摇,“都是母亲精挑细选过的,你帮我定一套就行。”
芙昭知道她的心意,挑了一套琼华毓秀头面,主要是那支累丝花鸟簪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
三人说话间,雪团子突然窜上多宝阁。
并蒂莲钗、翡翠银杏簪子“叮叮咚咚”落了下来,最后竟扒拉出支小巧的金虎头枪。
芙昭诧异,满室珠玉里怎么混进来一件凶器?
“这是卫璟今年送的生辰礼。”徐蕊萱忽然红了耳尖,忙用喜帕盖住,“他说……我喜欢才是第一紧要,以后他日日陪我练枪。”
芙昭瞧她笑得甜蜜,心里也高兴,拣起滚到脚边的东珠耳珰轻笑:“这幅也好看得紧。”
徐蕊萱点点头:“是长公主殿下送来的,但瞧着像是许多年前的款式,我也喜欢。”
芙昭敏锐地察觉到华九思眉头一皱,右手不自觉地抚上腰间。
那里赘着一只旧香囊。
回程的路上,雪团子蜷在芙昭膝头打盹。
华九思解下香囊递给芙昭:“看一路了。”
芙昭也不客气,打开香囊,里面是一颗东珠,她道:“这不是长公主送给阿萱的耳珰?”
华九思摇头:“不一样,这颗才是二十年前的。”
芙昭不忍问,华九思也没继续说。
到了昭宁侯府,袁嬷嬷迎了过来:“殿下送了十二箱贺礼,还有一封贴子。”
不用问也知道,袁嬷嬷口中的殿下肯定是长公主。
芙昭打开贴子,长公主果然知道了他们已经把婚期提到了恩科后。
袁嬷嬷道:“侯爷可要去长公主府道谢?”
芙昭看向华九思。
华九思踏上台阶,轻声道:“阿昭,我想讨你一杯茶喝。”
凉亭里,归雁掠过渐暗的天青色,忽有桂花跌进茶盏,漾开层层细纹。
华九思紧紧攥着旧香囊:“阿昭……”
风起,檐角的铜铃声将他的话音截断,残阳正熔在香囊的金线上,晃得人眼眶发烫。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旧事与新婚
初秋的风微凉,卷了碎叶穿过回廊。
华九思望着石桌上琥珀色的茶汤,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那枚旧香囊。
“她杀我父亲那天,也是立秋后,秋意比现在更浓。”华九思忽然开口,声音冷得仿佛能结冰。
芙昭握住他的手,想用自己的温度烘热他。
“腊月二十三,宜嫁娶……”
彼时的元泰帝还没有起事,在安阳老家当着个中阶武将,只想能混口饭吃,于乱世里养活一家老小。
朱湘,也就是长公主,是他的幼妹,因为年龄差距大,被他当闺女一样疼爱。
许多年前的那日,朱家柴门贴着喜字,刚及笄的朱湘满心欢喜地等在闺房里。
但华九思那个顾盼生姿的戏子父亲,却跟着节度使家的马车跑了。
只留下满堂嘲讽和珠胎暗结。
华九思努力牵动嘴角,对芙昭露出一个很勉强的微笑:“三年后……”
三年后,已经成为一方诸侯的元泰帝率兵攻破了节度使的豪宅。
年幼的华九思躲在廊柱后,看着母亲提着染血的剑追到戏台上。
朱湘把
剑尖抵在戏子咽喉时,还是被他眼角的泪晃了心神。
“你猜他最后说了什么?”华九思冷笑了一声。
他说:“我是被逼的,九思还小,给我们一家三口一次机会,好生过日子,好不好?”
他目若秋波频转,似含千种风情,睫羽低垂时,泪水打湿了衣襟,真真是我见犹怜。
朱湘信了。
第二次的背叛来得更快,元泰帝攻占云州那夜,戏子给节度使递了偷来的城防图,成了节度使东山再起的资本。
那一役,元泰帝中了一箭,差点阵亡,落下了咳嗽的毛病。
朱湘亲手抹了戏子的脖子。
说到此处,华九思抓起冷透的茶盏一饮而尽:“自那以后,她再也没有正眼看过我,也不许我姓朱。”
华九思长得太像他那薄幸的戏子爹了,眉眼精致如画,朱湘见到就想吐。
于是就把他扔进了暗部的演武场。
“阿昭,你知道隐鳞卫的鹰隼如何训养吗?”华九思眯起眼,“把雏鸟推下悬崖,活下来的才有资格站在主人肩头。”
风更急了,吹打亭角铜铃发出阵阵悲鸣。
芙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如果她是长公主,遇到这么一个极品渣男,还累害了亲人,恐怕做得会比长公主更极端。
但她实在不忍看到华九思陷进痛苦的泥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