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王妃揣崽跑路了(138)
汪丁一时恍惚,江瑾年掐住他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然后往他嘴里丢了一颗药丸,迫使他吞下去。
汪丁被口水呛的直咳嗽,他捂着喉咙,苍白着脸:“你给我吃了什么?”
江瑾年后退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从腰间勾出一块令牌,他举着令牌在汪丁眼前晃。
汪丁被眼泪糊了眼,连忙擦了擦眼泪,看清楚令牌上的几个大字:青云令。
那一瞬间,无数和这个令牌有关的传说从汪丁的脑海中闪过,无一不是血腥可怖,他的脸白的毫无血色,整个人瘫坐在地,看向江瑾年的眼神掺杂着无比的恐惧。
猛然,他想起刚刚吃下去的东西,连忙用手去扣喉咙,恨不得把药丸吐出来。可是除了阵阵干呕和吐出一些酸水,什么都没有。
江瑾年知道他看清楚了,慢悠悠地把令牌收回去,比划手语,让宗聿交涉。
宗聿和他配合的很好,上前道:“别白费力气了,这是我们的独门秘药,如果没有解药,你就会穿肠烂肚,浑身奇痒无比,恨不得把自己的皮剐下来。”
汪丁阵阵干呕,闻言手脚并用地爬到江瑾年脚边,哭的眼泪鼻涕连在一起,他不想死,他还有大把大把的好日子,他不想死。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两位爷,两位祖宗,求你们放了我,我不会把今天的事说出去,我对天发誓,求求你们,救救我,我不想死。”
江瑾年嫌恶地避开,他打手语,宗聿道:“不会死,只是会生不如死。你可是朝廷命官,我们怎么敢杀你?”
宗聿嘴角勾起一抹笑,生不如死才更折磨人。
汪丁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
宗聿又道:“你既然知道怎么做,就赶紧滚。只要你表现好,不来寻我们几人晦气,到了毒发的日子,我自会给你解药。”
汪丁这会儿哭爹喊娘,听了这话就知道自己的小命掌握在二人手上,哪里还敢放肆?点头哈腰道:“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就是陈五和赵明,我也不敢得罪了,求爷高抬贵手。”
客栈外华灯初上,已经入夜。
宗聿被他搅了心情,不想再做纠缠,道:“带着你的人滚吧。”
汪丁忙不迭地滚出去,呵斥门口的官兵,带着人手连滚带爬地离开。
陈五和赵明等他们下楼后才进屋,如果说之前他们只是对二人的身份有所猜测,此刻看见汪丁屁股尿流就是肯定。
姓唐又和曲家有关系,用青州做掩护,不怕得罪官场上的人,也就只有云川国的皇室了。
他们走南闯北,也在云川做过几次生意,知道云川皇室中人最是嫉恶如仇,汪丁栽在他们手上不冤。
陈五和赵明对视一眼,知道宗聿二人有意隐瞒身份,他们便当不知道,那点试探的心思全部收回去。
出门在外,能结交这等贵人,是他们的运气。
这样一想,他们看宗聿二人的眼神充满了尊敬,之前的那点顾虑也散了。
“这雅间算是待不下去了,唐公子,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再续一杯?”
汪丁吐了一地,屋子里的味道有些重,门一开便能闻到那股酸臭味。
陈五不禁挥挥手,想要驱散萦绕在鼻尖的那股恶臭。好在他们吃吃喝喝差不多了,不然浪费一桌好菜。
宗聿没有错过他们眼中的那点殷勤,不过他只当是因为教训了汪丁,没有多想。
“今夜不早了,刚才活动了一下筋骨,这会儿有些疲惫,这酒就不续了。”
宗聿带着江瑾年走出来,眼神微眯,道:“我昔日听说平川富饶美名,知道是个鱼米之乡,却不想此地的官差竟然是这个样子。这汪丁不过一个小小主簿,竟然敢放肆至此,哎……”
宗聿叹口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陈五面色微僵,引宗聿上楼。
他们的客房在楼上,宗聿说了疲惫,陈五自然不会再提出门的事。
“唐公子初来乍到,不知情也不奇怪。你要是不嫌我多话,我们就畅聊两句,就当是酒后胡言,明日酒醒之后,做不得数。”
陈五心里感激二人出手相助,虽然知道以他们的身份,这里的官场多少要忌惮一二,但见他们毫不知情的样子,还是决定给他们说一说平川的局势。
宗聿等的就是这个机会,没有推脱,道:“就当聊个乐子。”
宗聿四人的房间不在一起,最靠近楼梯的是陈五,索性就进了他的房间。
宗聿嘴上说是聊个乐子,可真聊起来,他眉头紧皱,心里的火是冒了一次又一次,堪堪压下去。
既然要来平川,宗聿又怎么会对平川的状况一无所知?只不过凌霄阁和诸位大臣嘴里的平川,和商人眼中的平川有很大的出入。
平川富饶,光是每年的税收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朝堂上很多人盯着这块肥肉。
宗熠刚刚执政期间,因为还没站稳脚跟,需要江家辅佐,江家趁着便利把自己的门生安排在这里。宗熠慢慢有实权后,肃清过一次,但很快江家的人手又填补上。
宗熠一时动不得他们的人,便隔三差五派官巡查,这些年倒是有所制衡,没让他们太过。
只要平川有点风吹草动,凌霄阁的探子便会过来,探查缘由,收集证据。所以表面上,平川也还过得去。
官官相护,官商勾结,这些宗聿在过来前已经能想到,可从陈五嘴里说出来的,还是远超他的预料。
陈五他们说近年的生意难做,一是官府纵容富商贱买桑农的田地,提高租金,他们明面上还是占三成,但实际在他们的勾结下,大概六成的地和纺织在他们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