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王妃揣崽跑路了(211)
江夫人气喘吁吁,红着脸叉着腰站在书房里,她和江云枫怄气,笔墨洒了一地。
江云枫气的吹胡子瞪眼,江夫人的话就是在往他的尊严上扇巴掌:“她都死了多少年了?你还提她干什么?你非要搅得家里不得安宁?”
“是我搅得这个家不得安宁吗?你我婚约在前,你却娶了别的女人,让我成个笑话。我告诉你,我受够了,你别再拿哄我成亲的那些话来哄我。我看你不是被迷惑了,你是野心勃勃想当驸马……”
“闭嘴,秦菲!你想死别拉上我!”江云枫眼神发狠,怒喝一声,打断了江夫人的话。
江夫人意识到自己失言,先是怔愣了一下,随后不甘心再次点燃怒火:“好啊,姓江的,你吼我?我哥哥刚倒台,你就这样对我,我不活了……”
江夫人气的险些背过气去,从怀里掏出帕子,嚎啕大哭起来。
江云枫被吵的头疼,也懒得收拾这烂摊子,一甩衣袖就往外走。
怎料刚走没两步,迎面撞上身穿官服的卫淮,他瞳孔骤缩,心底一凉,只觉得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下窜上来,爬上他的脊椎骨,他浑身的汗毛都炸起来了。
卫淮冷着一张脸,看不出喜怒,腰间挎着刀,不知道来了多久。
江云枫迎上去,声音有些抖:“卫大人,你来了怎么也没个下人通报?让你在这干站着,罪过罪过。”
卫淮道:“江大人不必紧张,我是替陛下传唤江阁老。这会儿江阁老已经上了轿子,他托我给你说一声,免得你着急。”
听到自己父亲在这个节骨眼上被传唤进宫,还是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江云枫本就提起来的心瞬间跳到嗓子眼,拢在袖中的手不断收紧,强忍着才没有开口问卫淮何事。
他努力挤出一抹笑,道:“这种小事怎么还劳烦卫大人亲自走一趟?日头晒,府上备有清茶一杯,还请卫大人赏脸。”
卫淮道:“不必了,我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叨扰了。”
卫淮行了个虚礼,转身离去。
他一路出了江家的大门,下了台阶回头看向身后写着江府的匾额,若有所思。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江大人和夫人的争吵,他多多少少听见一些,只是在江云枫面前,没有表现出来。
他对驸马一词心存疑虑,离开江府一段距离后招来手下,让他们去查。
他想知道,这个驸马和凌霄阁掌握的消息是否一致。
江阁老这一趟入宫,事关秦穹。江家和秦家是姻亲,宗熠直接问江阁老的看法,箭在弦上,江阁老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当真是好一番煎熬。
等他从宫里出来,整个人看上去像是老了好几岁,挺直的腰杆弯下去,进门时还被门槛绊了一下,身形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江家是这个利益集团的核心点,这一点宗熠知道,那些落马的人也知道。宗熠不动江家,而是砍断它的手脚,遮住它的眼睛,然后慢慢撬开这些爪牙的嘴,让他们相互攀咬,吐出更多的证据。
江家摇摇欲坠,可这还不是完全的绝路。
江云枫扶起老父亲,眼神发狠:“父亲,他这是要我们的命!”
江阁老闭上眼,没有说话。
江云枫又道:“我们江家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却一心防备,早就种下暗棋,就等着破开道口子。现在他有机会了,他不会放过我们。他不仁就不能怪我们不义。父亲,你下决定吧。”
江阁老睁开眼,长叹一声,最终点头。
是夜,月黑风高。
宗樾结束了宫里的要务,回到府上泡澡,洗去一身的疲倦。
浴房里很安静,连水声也不曾有。
黑色的小蛇在地上游走,爬上浴桶,竖起头紧盯着宗樾,吐着信子,发出丝丝的声音。
宗樾手上的蛇纹一阵发烫,他拿下脸上的布巾,睁开眼看向那条蛇,神色如常:“藏头露尾,这就是你们的诚意?”
安静的夜里多了一声娇笑,屏风后面浮现婀娜的身影:“我倒是不介意水里的风光,就怕瑞王殿下你恼羞成怒,反倒不划算。”
宗樾没有理会对方的贫嘴,道:“直说吧,你们想怎么样?”
“瑞王殿下爽快,我们有办法把你推上那个至高的位置,甚至是名正言顺。但这天下没有无本万利的买卖,事成之后,殿下得帮我们办几件事。”
“几件事就能满足你们的胃口?”宗樾讥讽道。
屏风后的人影发出低低的笑声,黑蛇开始逼近宗樾:“殿下,我们一直都不贪心。”
宗樾冷笑,他也不管桶边的黑蛇,从浴桶里起身,擦干水汽穿上寝衣:“我可以答应你们,但你一直藏头露尾,我很不喜欢。”
宗樾话音未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开屏风,然而屏风后面空无一人。
水桶上的黑蛇受惊,朝着宗樾飞过来,宗樾抬手去挡,那蛇又一口咬在蛇纹上,尖利的牙齿刺入宗樾的手臂,鲜血流出来不到片刻,就变成黑色。
不等宗樾反应过来,小蛇松开口,落在地上,飞快地消失在黑暗中。
浴房里又传来女人的声音:“我还是比较相信我的宠物,瑞王殿下,合作愉快。”
女人的声音逐渐远去,宗樾看了眼流血的手,眼底涌上一抹疯狂之色:“我就是你们最后的底牌了吗?看来是真的穷途末路了。”
宗樾压住伤口,任由鲜血从指缝中流出。他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没了知觉,不知道疼。
不知过了多久,浴房的门被人一脚踹开,纪凌大步走进来,嘴里念着:“殿下,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