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王妃揣崽跑路了(261)
五年不见,江瑾年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就是看起来身体没以前那么好,这个天拥着狐裘,白皙的面容上有一抹因身体不适而产生的倦意。
江瑾年在这里,那孩子……
宗咏瞪大眼,明白为什么孩子管他叫小叔。
这是他七哥的孩子。
宗咏心中思绪万千,无数纷杂的念头到最后只化作疑问,轻飘飘地落在心底。
江瑾年是云川永安王,那曲落尘呢?他是江瑾年的舅舅,他也在云川身居高位吗?
宗咏的疑问无人回答,不等他询问,宗熠就带着后宫嫔妃前来,文武百官起身相迎。
宗熠一眼就注意到唐玉竹的站位,小孩规规矩矩地跟着宗聿,别人低头,他也低头,这会儿不四处乱看了。
宗熠在高位落座,示意众人平身。
关于和谈的事,该说的宗熠都和江瑾年说了,这会儿就是纯接风洗尘,他说了两句场面话,就把主场交给负责宫宴的皇后。
江瑾年离开时,立后的事宗熠只提过一嘴,但没说具体是谁,这会儿听见皇后说话,江瑾年隐晦地打量一番。
皇后气质温婉,蕙质兰心,说话不紧不慢,声音清脆,让人听得很舒服。她和宗熠坐在一起,两人十分般配。
江瑾年正想着宗熠的眼光还不错,眼角余光就扫到一旁坐着的妃子。对方似乎是在看他,目光不善,察觉到他的注视,更是露出一个冷笑。
江瑾年疑惑,他离开京都多年,不记得自己有这样一号仇人。
“陛下,臣妾听闻永安王骁勇善战,在战场上英勇无敌,不知妾身今日有没有荣幸一观风采?”
江瑾年刚刚收回视线,给坐在身侧的惊鸿拿了一壶果酒,就听见一道张扬的声音,他抬头看去,正是刚才看着他冷笑的妃子。
对方的座位仅次于皇后,江瑾年回想了一下自己知道的消息,猜出她的身份,四妃之首的柳妃,柳书的姐姐。
仔细看,她和柳书确实还有点相似。
江瑾年的视线偏向柳尚书的方向,柳书心事重重地盯着眼前的桌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曲落尘在信中提过江瑾年受过伤,中过毒,如今的身体大不如前,还在修养阶段。
宗熠和他见面时就看出来了,对柳妃的话并没有那么上心,道:“他人就坐在这里,你不是看见了吗?”
柳妃面上的笑意一僵,似乎没料到宗熠会这样回她,她这话的意思难道不够明显吗?她是想要江瑾年站出来,可宗熠的话把人按下去了。
柳妃气的绞紧了手中的帕子,面上还不敢有半点不悦之色。
皇后看穿她的小心思,没给她继续说话的机会,反倒是问诸位大臣的家眷,有没有才艺展示,她今日备了不少赏赐。
皇后这一打岔,把众人的注意力从江瑾年身上移开,能进宫的姑娘公子又怎么可能没有点才能傍身?
琴棋书画,吹拉弹唱,大家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皇后出手大方,不吝赏赐。
曲无觞饶有兴趣地欣赏这些表演,这可比他们的宫宴温和多了。曲无觞想到他们的宫宴每次都绕不开斗蛊,就想翻白眼。
他只想这样吃吃喝喝,斗蛊那种事应该放在蛊师大会上。
江瑾年兴致缺缺,倒是更在意宗聿身边的唐玉竹。他一个小孩子,肚子饱眼睛饿,不管看到什么新奇的都想咬一口,宗聿宠的无法无天,还让宫人给他添东西。
江瑾年看的着急,又不能制止,开始坐立难安。
宴会上,柳书舞了一段剑舞,剑法流畅,身手矫健,有模有样。有人觉得剑法眼熟,窃窃私语。
“我怎么瞅着像宁王的路数?”
“我看着也像,宁王之前是不是在宫宴上舞过?”
曲无觞耳尖,听到这声音多瞅了柳书两眼,转头看向江瑾年。江瑾年并未在意,反而在给惊鸿夹菜。
皇后看在柳妃的面子上,多夸奖了两句,从赏赐中选了个最贵的。
柳书没有接赏,他在大殿上跪下,躬身道:“陛下,皇后娘娘,小人不想要赏赐,小人想要一个恩典。”
皇后动作一顿,倒是不生气,默契地把问题丢给宗熠。
宗熠撑着额头,垂眸看着柳书,道:“你想要什么?”
柳书磕头行礼:“小人倾慕宁王已久,今日斗胆求陛下赐婚,望陛下成全。”
宫宴出现了短暂的死寂,这一刻不管是推杯换盏的人,埋头吃东西的人,还是欣赏曲乐的人都停下来。
虞朝这两年在南风的问题上有所缓解,民间多有契兄弟,堂上宗樾和纪凌已经是大家默认的一对,但这些都还没有放上明面,像柳书这种直接递到宗熠面前的,还是第一个。
先不论宗熠会怎么看这件事。
今日堂上有另一个让大家意想不到的人,那便是江瑾年。他换了身份,换了名字,可那张脸没有换。
宗聿找了他五年。
宗熠目光微沉,他当然知道柳书倾慕宗聿。柳妃曾给他解释过,他们一家右迁进京的路上遇见山匪,是宗聿出手相救,救他们于水火,柳书年轻,少年人不曾经过风浪,被救的第一眼便生欢喜。
这要是放在话本子里,指不定是一段佳话。
可现实不是话本子,宗聿明确地表示拒绝,柳书还是不管不顾地凑上去。
今日朝臣都在,氛围一片祥和,他这话突兀又不分场合。
柳妃都吓了一跳,更别提柳尚书的脸色。
在短暂的死寂中,一阵笑声打破了凝结的氛围。
“哈哈哈哈……”曲无觞大笑起来,目光冰冷地看向宗聿,毫不客气地嘲讽道:“宁王,艳福不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