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家流放?亲妈金手指已到账(19)
看到那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身上带伤,脸上挂泪,一个个被搜刮干净只着单薄里衣被鞭子驱赶前行,不屈不服喊冤反抗的,均被锦衣卫手中刀柄无情砸倒拳打脚踢,文定伯府一众不由打了个哆嗦,瑟缩着再不敢往外看。
下狱至今,饶是心里还抱着希望的老罗氏,见此情景,脸色惊变:“完了,完了,大厦将倾,无有完卵,无有完卵啊……”
小罗氏冷眼瞧着,也知情况不好,可越是知道不好,也越是心狠。
紧紧钳住发疯的女儿,掰正女儿的脸迫其朝外看,声音前所未有的冷,“欣儿,看到外头那些人的惨况了吗?你想跟她们一样?”
瑟缩的李文欣瞳孔猛地放大,想后退却无法,涕泪横流的狂摇头,“母亲,母亲……”
“闭嘴,喊母亲也无用!你看清楚外头,怕吗?还闹吗?”
“不,不闹了,女儿不闹了。”
见女儿是真知道怕了,小罗氏这才松手。
李文欣重获自由,瑟缩着身子止不住后退,急剧远离甬道上的惨剧与亲娘,什么老鼠,什么蟑螂,什么馊食,比起眼前这些算得了什么?
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李文欣窝去墙角,小兽般缩成一团紧紧抱住自己,哭的那叫一个悲切。
小罗氏见状心痛难当,无奈叹了声,抬手将惊弓之鸟的女儿强势揽入怀中,轻轻摩挲着女儿后背,声音低低。
“儿啊,你要听话,要乖乖的,眼下不是闹的时候,咱得先保命,其他什么都不值一提,若,若咱还有来日,万事都有娘在,我儿只需如往先那般,自自在在,快快活活就好……”
其他脏的臭的孩子不喜欢的,都有她这亲娘在呢。闹什么呢?傻子而已,哪里跌了,淹了,死了,也就那样了不是吗?
李文欣一点不明白亲娘苦心,也不懂亲娘心中想法,满脑子都是刚才亲娘的严厉凶狠。
再闹再骄纵也不过是十二岁的孩子,吓破了胆,对亲娘起了忌惮,生怕亲娘再变脸,自然乖觉,“嗯嗯嗯,我,我都听母亲的,呜呜呜。”
“乖!”,小罗氏满意女儿的乖觉,脸上难得露出两分轻松,抬手摩挲着女儿发顶,一脸慈爱,“这才是娘的好女儿。”
突来的人犯,让所有人充份认识到了锦衣卫诏狱的赫赫凶名,再无一人敢闹妖,她们甚至都不敢与左右周近新进的人犯搭话,生怕一个多言被发现,自己也沦为猪羊。
从这日起,朝朝再无法越狱给傻爹投喂,也是从这一日起,诏狱地牢刑讯室内哀嚎不断,周遭牢房有人一次次被拖出,又一次次鲜血淋漓的被带回。
透过缝隙,看着甬道内拖行留下的血痕,闻着经久不散的血腥,听着那一声声的哭泣求饶,所有人都惧怕着,恐慌着。
每每隔壁监牢锁门铁链一响,李文欣就扑进亲娘怀中小声啜泣。
“母亲,女儿怕,母亲,外祖父与舅舅他们怎么还不来探我们啊,呜呜呜……”
小罗氏摩挲女儿后背的手一顿,想到父兄,不由看向靠着墙,闭着目,一脸灰败的婆母,小罗氏不由苦笑。
自己父兄被婆母惯坏了,往日公公能干,伯府兴旺,他们习惯手心向上,得利猖狂。
饶是自己再不想承认,也知自己的父兄是靠不住的,仗势欺人可,担当重任,指着他们雪中送炭?不成!
文定伯府上下虽未受刑,可日日浸在这种氛围下也是折磨,一个个日渐消瘦,只除了暗地里好吃好喝的某只。
这样暗无天日担惊受怕的日子约莫又过了十日,这日晨曦洒进天窗的时,甬道再传动静,这一回来人终于站在了她们所在的牢狱之前。
来人面白无须,手持拂尘,打开手中明黄圣旨,奸细的嗓音回荡甬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文定伯结党营私,判事不清,枉害忠良,殿前失仪,触之逆鳞,为公允计,朝局清明,恐前事不臧,更贻后害,身其事者,其罪当诛,以明正典刑。
但念其三代尽忠,仙皇考简为肱骨重臣,与社稷有功,不忍令赴市曹,宣示朕旨,加恩赐令,夺爵黥臂,赐配徒千里,流极北充军入户,择日启程,钦此。”
圣旨文绉绉的,跪坐在人群后的朝朝听的不明所以,终于单方面解除互不理,点着小艺求翻译;
身边一众却早已紧搂身畔孩儿,绝望的嚎嚎大哭;
一直跪的板正老罗氏更是身子一歪跌坐在地,望着宣旨官离去背影,形容枯槁;
他们文定伯府,终是等不到期盼的转机。
第17章
黥臂
“出来出来,都出来排队,等候行刑……”
清晨,随着第一缕阳光刺破天窗,甬道外传来狱卒呼喝,铁链一响,紧闭的牢门大开,狱卒提鞭入内驱赶。
牢房里哀泣顿起,摄于狱卒手中鞭刃,想到近日来连看到的血腥目目,众人不敢耽搁,纷纷起身顺着驱赶往外。
朝朝机灵,花花入怀藏好,小心避过呼啸鞭声,仗着肚子不饿人有劲,身形灵活的夹杂在人流往外去。
路过被小罗氏搀扶走的摇摇晃晃的老罗氏时,朝朝还听到老太太问。
“劳驾借问声官爷,眼下是要把我等押赴往何处?”
驱赶的狱卒并不是大黑痣那一拨,见文定伯府一众入狱期间没惹事,态度还不错,随口应了声。
“还能去哪?圣旨一下,判了你们文定伯府一众黥臂刺配千里,不日出发,出发前不得把臂给黥上?放心吧老太太,只要你们配合,吾等兄弟也不是那凶狠之辈,犯不着与女流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