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切黑反派改拿深情剧本(137)
魔头受了伤,她一点都不觉得他可怜,冉云祉活动了一下筋骨,自己毫发无伤,神气地捡了一根冰锥,走上前居高临下地打量无乐,将冰锥抵住他的脖颈:“天道好轮回啊,你今天终于栽到我手上了,我得想想怎么折磨你才好。”
受伤的男人并不回答她,也不说话,用那双漆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看,似乎是在努力回忆她是谁。
“我想到了,就在你这小脸戳上几道,如何?”
事实上,她只想看看面具下的脸,总之是在她的梦境里,她无法被杀死,可以为所欲为。
无乐听到这话的瞬间,黝黑的瞳孔剧烈一颤,而后
划过一闪而过的恐慌,那副惊恐的模样清晰地落在她眼底,让她有种莫名的熟悉。
她从来没见过无乐这副狼狈的样子。
正在发呆,头顶传来冰锥碎裂的声响,她蹲在原地无法行动,眼看冰锥正要落到她身上,无乐下意识用手臂将她往身上一揽。
扑面而来的冷意,她根本就是撞到了一块冰上,抬头看时,他的手臂上血流如注。
这魔头总是会做些意想不到的举动。
慢慢放下手中的冰锥,她蹲到他身前来,开始清理他被冰锥扎到的伤口,他似乎很不习惯,像一只刚出生不久的雏鸟缩回自己的壳子里。
“别碰我!”他甩开她,语气厌恶至极,却在生硬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也生气了,起身不耐烦地大吼:“我还没说你碰我了呢!你自己身上多冷你不清楚吗!好吧,你练了邪术不会死,我多此一举!你自己呆着吧,谁愿意管你这无恶不作的杀人大魔头啊!”
说完头也不回,正要离开山洞的时候,却被他攥紧了衣角低声祈求:“阿祉,别走。”
他明明还是用那副枯涩生冷的声音说话,却第一次喊她阿祉。
“你叫我什么?”
印象里,这老东西一直“小家伙小家伙”的叫她,阿祉这个称呼,只有她最亲近的人才喊她。
无乐面上露出一副茫然之色。似是不明白他们第一次相见,他潜意识里为何会知道她的名字。
但这是梦境,本来就是说不清楚的。
冉云祉重新蹲到他面前,仔仔细细地打量他,越看越觉得熟悉,而他也在盯着她看,彼此相望,四目相对,陌生又熟悉。
而后,他突然垂眸,脸偏去别处,冉云祉看不到他的表情,却敏锐地捕捉到他微微泛红的耳尖。
老东西还会害羞啊?
没等她出声,无乐突然起身,迈开长腿往外走。她又是一愣,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连忙追上他。
他赤着脚走在雪地上,宽大单薄的衣物罩在他身上并不合身,被风吹得肆意鼓起来,只露出两条修长的腿,一头沾着水汽的黑发在空中狂乱的飞舞。
这疯子就不知道冷吗!
她刚想说什么,便看到在他面前黑压压围着一群人。
衣冠楚楚身着华贵的男子们,有人手中握着刀剑,有人在雪地里拖着巨斧,或者搭着弓箭,捏着符纸,总之,可以看出来不是一路人,但他们的目的都是一个。
“你果然在这里。”
无乐负手站在雪地里,并未对此回应,那是一种睥睨天下的轻蔑。
“八方楼与你无冤无仇,为何痛下杀手?”话音落下,各式兵器对准了他。
无乐突然仰天大笑,粗糙喑哑的声线响彻在苍茫的冰川里,有种天地唯剩他一人的悲凉。
冉云祉躲在洞口看着他,那些人的声音很响,一字不落地传到这里来。
八方楼……她记得上次梦见烛乐被害的时候,正是八方楼下的手。
但她后来找机会问过戴苍,他说八方楼的的确确曾是名门正派的卫道者,但后来整个门派被残忍的血洗了。
他没说是谁干的,但冉云祉或许已经知道答案了。
“无冤无仇?”他停下笑声,声音冷冽寒凉,“他们该死啊。”
他的视线一一扫过眼前的众人,眼神如同俯瞰一群卑微的蝼蚁。
“你们也该死啊。”
“盟主,不要和他废话!他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
“连江湖上以仁义闻名天下的八方楼都能记恨,他根本不辨善恶,是非不分!把他杀了就好了!”
“杀了他!杀了他!”
所有人齐声高喝,先是漫天箭矢洒下,紧接着火海般的符纸向他掷来。
而他一人站在风雪中,不躲,迎着所有人的刀剑,如同在乌江末路的一代枭雄霸王,四面楚歌,背后空无一人。
可他不是末路的王者,而是执掌生杀的棋手。
没有人能杀死他。
这个世界,一个人的尊严需要用鲜血去守卫,最后被血同化成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变成了自己最厌恶的那类人。
第68章
入梦(二)有没有结果,她说了算。……
漫天风雪中,箭矢与符纸撞到他身上,顷刻间被一道幽蓝色的屏障隔开,无乐的手指轻轻挽了个诀,面前慢慢凝成无数眼前人的复制品。
他不需要千军万马,他的灵力却能为他创造千军万马。
冉云祉后退一步,这怎么可能杀得了他!他根本就是……
“是怪物!是妖孽!”有人惶恐的声音替她说出了心中所想。
无乐冷眼看着用冰做成的手下与那群人对战,至于他本人则像个局外人一般,百无聊赖地席地而坐,支起一支手臂默默看着这血腥的一幕,甚至不耐地打了个哈欠。
他是风雪里的王者,无人能撼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