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切黑反派改拿深情剧本(168)
上面写了那少年有多么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武艺非凡,几乎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好像她毕生的溢美之词,都用在这少年身上了。
这女子,从来没有这样夸过他。
桌上还有很多写了一半便被她揉成一团的纸,她应该是反复斟酌了很多遍字词才写成这样的。
他扶着桌子慢慢坐下,顺着那些写好的纸页,从头到尾,认认真真地,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看,又郑重地记到心里去,嘴角不知不觉有了温柔的笑意。
“粥来啦!”门口响起冉云祉的声音,她端碗侧身推门进来,入眼便看到少年拿着那些纸一张张看过去。
仿佛心思被戳中,她气急败坏地将那些写好的书页夺过来:“谁让你偷看了!”
烛乐抬眸问道:“为什么写这些?”
她如同炸了毛一般回答:“我说过当时要把他的故事讲出来让世人铭记的,这就是我的办法。”
说着把粥端到他面前:“趁热吃!”
他的视线在粥上停顿片刻,仔仔细细打量她,她没有异常,脸上瞧不出发觉他身份的异样,他那天应该没有露馅。
那他最好就不要提在宝清寺的事情。
“我昏迷那段时间,是阿祉喂我吃东西的吗?”
想起他躺在床上不能吞咽进食的时候,她便移开视线,眼神飘忽:“才没有!”
烛乐看着她,放软了声音央求她:“我现在没有多少力气,阿祉能不能再喂我?”
这家伙醒了就开始得寸进尺,冉云
祉没回答他。
“你那天,想跟我说什么?”他的视线没有一瞬从她脸上离开,关于她的回应,他太想知道了。
冉云祉低头去看他衣衫之下被绷带包裹的伤口,想起那天他在怀中一直捂着的烤红薯。
他在寒风里冻了那么久,几乎冻成冰块,又被回雪剑阵与长风剑轮番伤害,烤红薯竟然完好无损,浑身上下只有烤红薯是热的了。
或许是这残留的热拉住了他,没有彻底沦为一具任人摆布的傀儡。
她缓缓出声:“那个烤红薯……”
烛乐怔了一下,有些懊恼:“好像丢了,我去重新给你买,你等我……”
“回来!”她把他按回凳子上,将勺子塞到他手里去,“不是没力气,饭都吃不了吗?”
他刚接过勺子的手一抖,一阵心虚,勺子落到了碗里。
冉云祉赶紧捞出来,用手怕擦干净,小声埋怨道:“倒也不必勺子都拿不稳吧?你故意的?”
烛乐沉默片刻,无措地碰碰她的手指,试探着去牵她:“我想你照顾我。”
冉云祉默默拂去了他的手指,用勺子搅动了一下碗里煮的软烂的粥,青菜白粥,适合刚刚苏醒的他。
抬头,看到他用一双湿漉漉的眸子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脑子如同碗里的粥,被她自己搅的如同浆糊一般。
“烛乐,你还记得那天发生的事情吗?”她轻声询问。
他摇头,乖巧回答:“我一靠近宝清寺,我便觉得意识恍惚。”
果然,在那段时间里,臧若掌控了他的神魂。不过也好,不记得,对他来说或许更好。冉云祉在心里默默地想。
“你拿了无相镜。”她说,“所以你因为它的反噬,加上重伤,所以沉睡了那么久。”
烛乐被问了个措手不及,这才发现腰间隐藏起来的无相镜,漆黑的眸子凝滞,寒意一瞬间浸透他的四肢百骸。
“我……”根本无法解释,他像做错事一般低下头,漂亮的眼睛黯淡得失去了光彩。
“你答应过我的。”在他沉默的这段时间,冉云祉叹息一声。
她没有说多余的话,甚至没有责备的语气,但里面饱含的意味却无端让烛乐害怕。
手指在衣摆上收紧,他咬着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他根本没有那天的记忆,自然不知道无相镜为什么在他身上,言语太过苍白,现实如此不堪,他无从辩解,的的确确失信于她了。
“这个东西。”她将自己的手腕递到他面前来,露出鲜红如心脏般的相思子,“你转移了灵泉玉的反噬,之前我的高烧是你代我承受了,对吗?”
他颤的更厉害了,嘴唇动了动,想回答不是。
冉云祉像意识到他要说什么似的:“说实话。”
僵持片刻,他终于很小声道:“我愿意承受的……”
“取下来。”她生气地轻轻敲了下他的脑袋。
烛乐摇头,捂着脑袋倔强道:“送给你了,我,绝不收回。”
她一口气梗在喉咙,好啊,还跟她杠上了。
有些人怎么这么傻,生病高热是什么好东西吗?非要抢着替她受苦。
“嗯。”冉云祉不咸不淡地回应一句,看不出来是什么情绪。
“我错了……”他不敢抬头,乖乖认错。
“知错了就把它取下来,我不要你替我承担,你现在这副身体,受不得这么多反噬。”
他的手指绕着她,低声下气小声讨好:“这是我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退回来,我便没有能给你的东西了。”
那道给她的保命灵力,是他仅剩的属于他的东西,如果收回来,到时候她真的走了,他就与她再也没有一点点联系了。
至少这样,哪怕她把他赶走了,至少他能知道她在哪里,是否安全。
“我答应你的事没有做到,你可以惩罚我,什么惩罚我都接受,但是这颗相思子,你必须收着。”
冉云祉垂下视线,如果说之前她知道真相所带来的惊讶和生气她尚且能原谅,可如今他这副倔强、爱的没有自我的表现,那种无论她怎么说,他始终不把自己的生命当回事的无力感顷刻间把她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