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切黑反派改拿深情剧本(232)
“我懂的。”冉云祉点头,若真是不愿意,爹可能会直接把烛乐给灭了吧。
但她多少有些无地自容,自己并不是他们的女儿,如何接受他
们给的这一切呢,若是让他们知道真正的冉云祉早就死去,这么多年来这个人都不是他们的女儿,对于他们来说是多大的打击啊……
冉夫人察觉到她的沉默,抬头看向她:“你十岁的时候,那时候我病重了,大夫束手无策,隐晦的告诉你爹,可以准备后事了。”
冉云祉心头一跳。
“那时候,你去佛堂跪了一夜。”说到这里,她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些许悲痛,“那时候你爹就守在佛堂门口,想进去,却又怕惹怒神明。”
“你第二天离开的时候,你爹从佛像底部,找到了这个。”她又拿出一个小盒子放到她手里,“阿祉,是我们欠你的。”
盒子里没有什么奇珍异宝,只有一张微微泛黄写满了字的纸条,还有一本手札。
字迹多少能反映一个人的心性,上面的字迹方方正正的,是标准漂亮的小楷,可见写这些字的女孩有良好的教养,写这些字带着万分诚恳。
冉云祉一页一页翻开手札。
“我娘说,姐姐去学武,为的是有朝一日守护天下众生,身为双生子的我平平无奇,只能学些女孩子能做的,但我好像做什么也不行。我也好想像姐姐一样强大啊。”
“姐姐又离开了,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娘的病又重了,爹脸上失去了笑容,我不知道我能做些什么……前几日梦见神明大人,她告诉我姐姐活不过十九岁。”
“一直以来,就是爹娘和姐姐守护我,我想了想,这次,换我来守护他们好了。”
短短几页,空气中好像有什么蒙尘的真相一瞬间显露出来。
冉云祉眼眶微微湿润,那张泛黄的纸条上写着:愿我娘无病无灾,愿我爹开开心心,愿我姐姐能守护众生,达成心之所愿,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而后,我的病好多了,至少吃着药,身体总归还能维持的下去,至于你姐姐……”冉夫人顿了顿,继续说,“阿祉,你从那之后,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她没有说为什么,但他们心里早已心知肚明。
他们对“冉云祉”毫无底线的纵容,是因为他们觉得对冉云祉的亏欠。
冉云清和她一直不知道原身冉云祉交换了什么,又为什么会消失,如今一切都有了答案了,很早的时候,十岁,冉云祉便做出选择,交换了自己的未来,换来了冉夫人的生,冉云清的生。
而她什么都没做,却占据这具身体,像一个小偷享受着“冉云祉”的牺牲换来的一切,她不配顶着冉云祉的身体去占据她应该得到的一切,那句“娘”再也说不出口了。
“我……”
冉夫人握住她的手,温柔道:“阿祉,你是个很好的孩子,谢谢你,让我能看到我们的阿祉长大成人嫁人的样子。”
她的眼底,有微微的泪花在闪动。
身为母亲,怎么可能认不出来那不是自己的女儿?
她什么都知道。
“说这些,是想让你不要怀着愧疚去开启人生下一段。我和你爹是真心祝愿你能幸福,阿祉,无论你今后在哪里,你都是我们的女儿,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们都会支持你。”冉夫人笑笑,“活着,就是为了替死去的人幸福。家人不一定是血亲才是家人,付出的爱与陪伴,亦是家人。”
“替我们的女儿,好好幸福下去。”
*
已经过去好几个时辰了,冉云祉坐在屋内,手边放着的杯盏中茶水已凉,却依然驱散不了她心中的震惊。
望着那条承载了一个母亲对女儿的遗憾、期望和爱意制成的嫁衣,她半晌无言。
现在的她还没有勇气去试穿它。
门被打开了,江遗带着一身酒气的烛乐回来,冷哼道:“我看你到时候成亲怎么办。”
“怎么是你把他送回来了?”冉云祉收回思绪,看着烛乐醉得不省人事,叫他也没什么反应的模样,皱眉:“爹到底给他灌了多少酒啊。”
“三坛吧。”江遗把他放到床上去,回答道,“我就是闲来无事在院子到处走走,你爹就把我喊过去说把他送回来,让你好生照看,我当然不想送他,又不能不听你爹的吧?”
冉云祉笑笑:“你在我们面前那神气劲呢?”
“早就没有了,你对我的刻板印象还停留在烈海前啊。”他眼尖看到盒子里的嫁衣,顿了一下,“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嗯。”冉云祉沾湿手帕给烛乐擦擦脸。
“要我说,你当天就给他这样灌上几坛酒,他那时候不就起不来,任你胡作非为。”
“什么馊主意。”
江遗气急了:“真的,你不知道他刚才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他说什么了?”冉云祉抬头问。
江遗怔了怔,烦躁地将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搁:“一些没头没脑的醉话。”
但酒后吐真言,都是心里话吧,想起来他还觉得来气。
烛乐刚刚在他背上,含含糊糊地喊他名字。
“江遗……”
“干什么!”他很不耐烦,一点好语气都没有。江小少爷从来没照顾过醉鬼,还是昔日情敌,想唤小杨过来,可这死小子又不知道跑哪里去玩了。
烛乐偏过头看向他,眼里已是一片泪光。
“你当时说得对,没有先来后到,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唯一的……”
江遗停下脚步,看着身侧不顾仪容的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烛乐,你是不是有病!还有几天就成亲了你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