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切黑反派改拿深情剧本(84)
他给她取了名字,一点点教给她很寻常对她来说却很陌生的道理。
相爱,相守,又分离。
烛乐静静地听着,忍不住想,原来心疼一个人,也会渐渐生出心动。
“是。”辛尧平静的点头,回答他先前的问题,抬眸望向岑鱼的方向,她与冉云祉奔跑在海滩上,海藻般的长发在空中飘摇。
他的嘴角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就算把记忆清空了,她整个人消失在自己的记忆里,但是心里住过的人,总会留下她来过的痕迹。”
烛乐呆呆地望向远方,眸光微顿,垂下视线,喃喃出声:“会有痕迹吗……”
她究竟会忘的一干二净,还是偶尔有那么一丝丝回忆记起?否则他为什么隐约觉得,她醒过来之后对他的态度不一样了。
不远处的冉云祉转身,看见烛乐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海滩之上,四周空无一人,只有一条孤独的影子静静地陪着他。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一看到他,心里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想起那天他说的要以命相护,先前他挡在自己面前拦下长戟的身影挥之不去,她毫不怀疑他说那些话的时候是真心的。
感觉自己的脸又要发烧,她收回目光,不敢去看他。
少年敏感脆弱,她要是拒绝,他面上不会表现出来,可会闷在心里,烂在肚子里成为一道最隐秘的伤疤。
正如他此刻总是保持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不靠近,不远离,生怕近了她会厌烦,远了就看不到她,哪怕此刻他身上的难过都要溢出来也不会上前。
她有一种直觉,如果继续放下他不管,他整个人就会碎掉难以拼合。
轻轻叹一口气,她不由自主地走到他身边去。
“烛乐,再给我做一次烤鱼吧。”她慢慢蹲在他面前,对他微笑,“那天没有吃完,你就走了,我一直念念不忘。”
下意识的关心已经成了习惯,深入骨髓后便再也改不掉了,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对他的这份关切。
烛乐定定地望着她的眼睛,原本黑黢黢的眸子里一点一点凝聚了光,天上所有的星辰加起来都不如他一双眼睛漂亮。
“好,我给阿祉做。”
她微微失神,不自觉的脸红心跳。
他伸手捧起她的脸,语气温柔至极,似是向她许下一生的诺言:“阿祉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总归对她来说,自己还是有用的,这样就不会被扔掉了。
*
接连几日都在下雨,空气潮湿,一般到了这个时候,天气便会一天天凉下来。
冉云祉裹着软乎乎的被子,手里握着一本话本子翻开。这还是今日江遗给她带回来的,讲的是一个鲜衣怒马的少年侠客与一个江湖游医并肩行走江湖的红尘故事。
“真的很好看,不信你看完试试。”他说这话的时候并不敢看她,神秘兮兮四下张望,做贼心虚般将书塞在她手里,逃跑一样,像只受惊的兔子。
第一话讲的是男女主不打不相识,很老套的相遇,在她们那个世界里,这样的小说多到数不胜数,她博览群书,并不觉得新奇。
古人的辞藻太过华丽,她看的断断续续,室内的烛火忽明忽暗,她的眼睛随着这烛火一开一合,很快完全闭上,陷入梦乡。
窗外暴雨连绵,打在栏杆与走廊发出沉闷的声音,她的梦里都是暴雨的声响。
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裹挟着室外的凉意送入了屋子,来人赤着脚,一双眼睛怔怔望着她熟睡的模样,脸上的表情似乎比春风还要柔和些许。
她在梦里感觉有一双手试探性地摸上了自己的脸颊,温柔耐心,好似生怕把她吵醒一般,又或者怕把她碰碎,如同羽毛轻轻掠过。
许久后,她听到一声轻得不能再轻的叹息。
睁开眼睛,烛乐立在她的床头静静地望着她,全身上下只穿一件单薄的中衣中裤,乌发散落,被晚风轻轻吹起,脆弱又孤寂。
她惊的睡意都散了,连忙跳起来摸了一把他的衣裳,带着湿气,很凉,他整个人也都是凉的。
“大半夜的,你这是怎么了?不冷吗?”将他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呵气帮他取暖。
他这才好似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无声的望着她的手指。
她的手指纤长,细腻如脂,是没吃过什么苦的大小姐的手指,掌心温暖,一如她这个人,在爱里长大的人才会有这样的温度。
这样的爱,是他妄想。
可以将你的爱分我一点吗?一点点就好。
嘴唇嗫喏几下,开口已是破碎的语调:“我冷。”
他并未穿鞋,一双脚经过走廊沾了些外来的雨水。漆黑的暴雨里划过一抹闪电,他的身子就在这雨夜里发着抖。
她赶紧把床上的被子扯过来将他严严实实的包裹住,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
被子很软,带了她身上的温度和若有若无清新的香气,像荔枝,他没说话,脑袋往下压了压。
只有这样,他才能感觉到她在身边。
“好点了吗?”她边说边把他拉到自己床边让他坐好。
他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如果不是她靠的这么近,根本听不到。
她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模样,像落水的小狗湿漉漉的寻求主人的安抚。她有些害怕看到这样的他,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不知从何安慰起。
一时无话,她看了看外面的雨,凝眉说了一句:“你在我这里睡吧,我……”
手腕被他用力的攥紧了,他不让她离开,片刻后他才轻声说:“阿祉,我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