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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回故里(27)

那天栗萧里说,年底给她寄请柬,星回一点都不怀疑。只要他点头,他不缺人,又凭什么在原地等她呢?

星回带点苦涩地说:“我不设限,不代表人家不设限。”

这路遥马急的人世间,谁又能在谁心里待几年?

方知有心里也没了准头,“吴歧路还和我说,让我找机会在你面前替栗萧里说说话。”

星回提醒道:“别和他说我失忆的事。”

方知有沉吟几秒,显然是在考虑,终是点头,“知道。”

她们之间好归好,劝归劝,信任归信任,但不插手对方的事,这方面她们有默契。

未免她担心,星回承诺,“无论我能否想起从前,我都是星回,会好好的。”

有了她的保证,方知有放下心来。

星回无意再继续这个带些沉重感的话题,话锋一转,“签合同那天歧路哥不是去了‘方物’的直播间嘛,他在现场看了一场你的直播?”

“不止那天,最近只要是我直播,他都去现场。”方知有忍不住吐槽,“那位歧路总跟误入歧途一样,每场直播下来,都会把我上身试穿过的衣服和配饰,一件不落地全下单,连发圈都不放过。他说看我直播,满脑子只有‘冲动消费’四个字。搞得我都不敢直播了,怕‘方物’的衣服都压到‘绮丽’的库房里。”

星回颇意外,“他买女装干嘛啊?”

方知有也很无语,“他说买给他妈妈穿。”

大总裁的妈妈穿TB上千把块的衣服?星回笑得不行,“歧路哥怕是要被他妈妈打死了。”

方知有哼了声:“没准是买去哄哪个小姑娘了,他那个人一看就是个风流的。”

星回倒是听说过一些吴歧路的风流韵事,都是栗萧里一众发小调侃的。吴歧路否认归否认,倒也不避讳,某些需要带女伴的场合该带还是带,每次带的都是不同的人,一个赛一个的漂亮。

星回是真不知道,吴歧路是表面风流还是真风流。她还悄悄问过栗萧里,栗萧里当时笑问:“风流的定义是什么啊?”

风流本就是个多义词。星回答不出,只搂住栗萧里脖子说:“我不管风流的定义是什么,也不管他风不风流,反正你不许风流。”

栗萧里揽住她肩膀,含笑道:“我要是风流,还会有你吗?”

……

星回当年都没搞清楚吴歧路的情感状态,现下就更加不清楚了,她只敏感地提示一句:“你多留心。”

方知有不解:“留什么心?”

星回直言,“做朋友他没二话,做男朋友就要三思了。他要真对你有意思,你多观察观察。”

方知有吓一跳,“他可别。大家合作共赢就好,千万别谈感情,那多伤钱啊。”

“……”星回倒有点替吴歧路担心了,毕竟,方知有是个事业为舵,心海无波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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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壹号栗萧里家里,正在打台球的吴歧路连打了两个喷嚏,“这天怎么说凉就凉了。”

栗萧里身体微微前倾,轻轻送杆,一声清脆的撞击声,母球把一个球送进底袋,“家里恒温,天凉不凉的,风都吹不到你身上。”

吴歧路用巧粉摩擦着枪头,“那就是有人在说我坏话。”

栗萧里没搭理,他走到球桌另一侧,观察了一下球的位置,再次俯身送杆,母球撞到一球后,那球又撞到另一个球,轻轻滚入袋中。

眼见他要清台了,吴歧路不满,“你给我留一个球啊。”

栗萧里瞥他一眼,“留给你泄愤?打个球那么大力道,五千块都让你吓跑了。你没见它刚刚看我的眼神,像在说:不养直说。”

刚才他劲没用对,母球出台了,险些砸到五千块身上。吴歧路忍不住笑,“你不想养了就给t星回送去,正好有个上门的机会。”

栗萧里平静道:“她说有新猫了。”

吴歧路不信,“她才回国多久,人都未必适应,不可能养猫,肯定骗你的。”

“我知道。”但知道不代表不生气。

吴歧路微一扬下巴,“嘴上的伤怎么弄的?别说是五千块挠的,它不敢,它知道这个家谁是老大。”

栗萧里淡道:“野猫挠的。”

吴歧路扑哧一声乐了。

栗萧里清台,用枪头轻点了下台面:“摆球。”

“得嘞。”吴歧路摆好了球,两人又开一局。

这次栗萧里一改以往的薄球击法,他杆杆用力,打强力球,一声接一声的撞击声像他隐忍的情绪在爆发。

他向来收敛锋芒,喜形不露于色,回栗炻任职后更甚,只有星回能引起他情绪的波动,确切地说,他每次从米兰回来,都会有那么几天身上透出生人勿近的气场。

在调动栗萧里情绪方面,星回若称第二,没人接得住那个第一。

吴歧路起先没说话,任由栗萧里发泄,直到他打飞了一个球,“停停,没进,到我了。”

栗萧里深吸口气,把杆立到一边,去旁边喝水。

吴歧路边瞄准边问:“那天聊得不愉快啊?”

星回那么疏远地和他道谢,要和他划清界限,怎么愉快?但最后他还是适可而止,没再更进一步,只轻轻触碰着,温柔地轻抿了下她的唇,然后把人搂进怀里,在她耳边控诉:“都咬破了,让我怎么见人?”

“你活该!”星回骂他,没回抱,却也没挣扎。

……

过去五年,都是这么折腾的,栗萧里都快免疫了。

见五千块又跑到门口来,他招了招手。

五千块颠颠跑过来,跳到他腿上。栗萧里抱起它,小东西立即伸出两只前爪搭在他肩膀上,用脑袋轻轻拱他颈侧和下巴,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