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狐狸精守则(88)

顾程诀僵在原地，没阻止她的动作，任由她摘下了自己的口罩。

那张洁白无瑕的脸侧边有一块小淤青，像在什么尖锐物品上磕出来的。

她没控制住皱了一下眉：“这怎么弄的。”

“不小心磕了一下。”顾程诀神色自若，“别看了不好看，你要吃什么？”

江念没放过这个话题：“怎么会不小心磕到，还有为什么会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说实话。”

顾程诀笑笑，手在她的手背上贴了一下：“我没事，就是吃了药会迷糊，医生给开的，不是什

么乱七八糟的药。”

江念自己也吃过抗抑郁和焦虑的药，通常吃完药之后会陷入一种对周围的一切都不在乎的疏离感，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今天就算是要世界毁灭，她也只想在床上躺着。

这样的症状加她拍到的药盒，不用说都知道他是什么情况。

服务员进来上菜，打断他们的对话。

江念没追问下去：“先吃饭吧，你不是喜欢吃寿司吗。”

一顿饭吃得很安静，顾程诀时不时会给她夹菜，不会主动提起什么话题，视线总落到她的身上，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忽然说：“我回国后第一次见到你就是在寿司店。”

在江念的记忆中，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她在学校小路上叫住他。

至于寿司店，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什么时候？”

“天马，盲盒活动，你找我换你喜欢的口味，那天我也戴了口罩，所以你应该没认出我。”

江念在记忆中搜寻，还真找到了这么一段记忆。

当时她正在找拍摄的模特，在寿司店看到顾程诀之后觉得他的气质非常符合，但是傅明珠坚持认为把脸全部遮起来的肯定是丑，撺掇她过去要微信。

她鼓足勇气过去了，最终没能开口，找了个交换盲盒的借口，那天的顾程诀语气很冷淡，表情却有点奇怪。

直到今天，她才弄懂那表情里面的含义：“你当时是不是以为我认出你了故意的？”

顾程诀点头：“只有一小会儿这么觉得。”

后来就不这么认为了，她显然一点都不记得他，后来在学校的小路上抓住了他的衣服，还问他名字是什么。

他一开始完全不在意。

后来看到她和纪未铭站在一起就开始生气，因为那本来是属于他的位置。

江念顺势聊起她在小路上加他微信那次。

当两个人一起陷入回忆，气氛就会变得温馨。

同时顾程诀也在隐隐担忧着，怕这次吃饭是什么先给颗甜枣再打一巴掌的戏码，好在直到吃完东西，江念都没有说出和分手类似的话。

结账的时候顾程诀抓住机会问她：“你没有什么别的要说的吗？今天也是在考察我？”

江念把票据收进了包里面，问他：“最近有跟着我吗？有骗我吗？”

“没。”

“那这次的考核就算勉强合格。”

顾程诀久违的露出了一点笑容，语气也很轻快：“那可以回我信息吗？”

江念说：“偶尔会回。”

顾程诀的笑容更加明显：“好，我会经常给你发的，你挑感兴趣的回。”

服务员朝他们多看了两眼，视线往返在顾程诀和江念的脸上，这一看就是一对情侣，但相处方式很奇怪，应该是吵架了。

吃瓜是人的天性，尤其是吃帅哥美女的瓜。

她悄默默对准他们的背影拍了一张照片，发到好姐妹的群里面【帅哥哄人和美女训人现场】

吃完饭两人下楼，走的是临近儿童广场的那一边，小朋友在充气乐园里面玩耍，家长可以在外边的座位上办公，商场里还贴心地配备了电视，让家长在等人的时候可以看电视和新闻。

江念小时候就没在这种地方玩过，每次路过都觉得新奇，会在旁边站一会儿，看看闹腾的小孩子们。

可爱，但不想生。

正欲走，几个看新闻的家长交流起来，声音很大。

“这都压成饼了吧。”

“酒驾害人。”

电视画面上是插播的一条新闻，说高架上出了连环车祸案，正在堵车，呼吁有出行需求的市民们绕行。

所有车祸现场和血迹都打了码，模糊成一片，但光这么看都能感觉到车祸有多严重。

她不敢看那些照片，拉着顾程诀的袖子：“走吧。”

顾程诀却看着照片纹丝不动，脸色苍白，身体也僵硬起来。

江念叫了两次他的名字他都没反应，踮脚捧住了他的脸：“怎么了？没事吧。”

顾程诀摇了摇头，忽然捂住嘴往厕所的方向走。

她跟在后面只能干着急，托进去的人帮忙给他拿了纸巾和水。

二十分钟之后顾程诀才出来，脸上的血色已经褪尽，汗水打湿头发，捂着胃：“对不起我有点不太舒服，今天没法送你回去了。”

江念搀住他：“陪你去医院，必须去，”

顾程诀显然不想去，拗不过她强硬的态度，跟着她往外走。

出租车上，司机从后视镜里面看他们：“什么情况啊，要不要跟交警申请无障碍通行。”

顾程诀靠在窗户上，胃里的疼痛已经减少了，那些血肉模糊的画面依然在她的脑子里面循环播放。

玻璃很凉，能让他迅速冷静下来。

他朝司机开口：“胃病，送到就近的医院就行了，不用无障碍通行。”

司机转回去：“行，年轻人要注意着点，美女，你可得监督你男朋友好好吃饭。”

江念应了，朝顾程诀开口：“窗户太冷了，靠着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