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至死靡他(110)

作者: 千野渡 阅读记录

陈既白挑起眉,很是怜爱地看她:“不然让你把我踹了?那样好像更难办哎。”

“你都答应我了,你说你会尊重我,我不在乎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我现在不想和你在一起了,我……”

聒噪。陈既白不想听了,再没回她什么,转身,上楼梯,正对她家的方向。

梁穗一看就慌了,连追几步上去,扯住他:“你干什么?我姐姐马上回来了,你不能上去!”

他就等着这句。

然后侧身,掌心覆盖在她扯住自己的手上,冰寒相刺,他捏了捏她,再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那就跟我回去。”

“我不要……”

“你只有这两个选择。”

……

这就好像,他给过了她喜欢上他的机会,结果到头来她依然憎恨,想跑,将他视如敝履,视作肮脏,怕他怕得要命。

所以他的耐心终于告捷,伪装之下的本性,劣根,完全显露。

天凝地闭的夜,陈既白在楼道里等了多久,梁穗不知道,只感觉他将自己拉贴向他的时候,身上无不湿冷,雪晶化进了毛衣里,发尾成簇湿着,脸上有薄细的雪水,满身透不出一丝温度,手却攥的很紧,很冰,到一定程度,让她产生了热的错觉。

闹市区到高档公寓的漫长路程,才让他有些微回温。

除了醉酒那次的无意识,哪怕梁穗已经被带去过很多次了,却从没有任何一次在那里留宿过,也在排练室发生那种事后越发警惕,她不敢赌陈既白会对她做到什么程度,毕竟他们现在“名正言顺”。

这是从今晚开始,梁穗就不认同的定义。

他们又回到了单方面强制的关系,而不是什么名正言顺。

是对她这段日子以来假意利用的报复,还是出于他对待任何事物的胜负欲,她都无力根究,一团遭乱的神思得不到平复,她丢了魂地被他带着,脑子不断回放的是病床上瘫痪的影子,谭怡反问她的那句“你高兴吗”,小区楼外彻骨的风,楼道阶梯上蹲守的恶鬼。

从身到心,完全拆解,四分五裂。

她就连后悔,都不知道在记忆里锁定哪一个节点。

梁穗一直在发抖,尽管手已经在他口袋里揣热乎了,在他的包裹下,无一刻不在震颤。

从车库上电梯,到入户门脸停下的时候,陈既白放开了她。

身后的电梯门叮了一声又快速合上,梁穗回头静看,眨了眨眼,在她产生逃窜心理之前,门锁上滴滴的响声就将她叫回现实。

梁穗正身看到陈既白,他似乎没有在刷指纹,而是在上面调了什么,转身,睨向她,她下意识地想起楼道里那骇人的一眼,生理性地产生后退的恐慌,却被他伸手一把抓住,往前拉。

“过来录指纹。”

她差点惊呼出声,惊魂未定地被他扯着,挑出拇指往上摁,预感不好,马上缩回来:“为什么要录这个?”

陈既白手还悬空保持抓握她的动作,轻叹一声,灼灼盯她,直说:“明天开始,收拾点儿东西过来陪我住?”

是下达通知的口吻。

梁穗瞳孔惊骇放大,“不可能的!马上考完期末我要回去,我们约定了不会让我姐姐知道,就连这个……你也要反悔?”

她眼中令人恼烦的怨恨与委屈烧起来。

陈既白沉默地看着她眼泪收了一阵又一阵,恨意滚了一层又一层,垂睫啧声,双手揣回裤兜里,直视她:“我既没有打你也没有骂你,更谈不上欺负你,就和男朋友住在一起,反应这么大?”

她起伏难平,缩回的手迅速背到身后,低下脸,“我不想住这。”

“是不想住这还是不想跟我住……”

她戒备地抬起眼。

“都不行。”他扯唇笑。

阴郁尖锐的气息直入鼻道,沾湿的发尖黏在额前,蓝瞳深邃,杂质往里挤,溢出沉黑的色泽,身影由上至下地,完全压覆住她。

梁穗用力攥拳,挤出泪泽,化作重力扯下帆布包砸向他:“陈既白!”

哗啦啦地掉地上,东西倾泻而出。

他异常平静地嗯了一声,随后,满不在乎地弯腰低头,开始收整她的东西。

梁穗被愤怒灌满了头颅,深呼气,到极点时,又听见他平缓的声音。

“我以为只要卖乖,只要依顺你,像那个蠢货一样,你就会喜欢我。”

梁穗怔然,而他还在躬脊捡,每一样东西都被他擦在袖上过了过灰塞回去,也继续说:“我愿意讨好你,是因为比起这幅表情,我更想看你笑,看你主动亲我,看你对我流露一点怜悯的好意。”

捡起一件透明笔袋,他握紧,抬颌,幽幽地看她:“可现在,你连骗都不想骗我了,除了这样我还能做什么?”

梁穗仍不可思议地在他装好笔袋直起身时后退半步,眼前是他递来帆布包的背带,他柔声说:“放心,没有别的用意,只是你总让人没有安全感而已。”

她不接,陈既白就替她拿着,转身,重新调整录入区,一切恢复寻常,他笑着对她说:“乖,把手伸上来。”

梁穗腿一抖差点往地上瘫,僵着背,几乎就要哭出来,嗓音也是哽塞:“……陈既白,利用你是我不对,但我们不就是各取所需的,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给你了,我只想好好过日子,只想离你们都远远的……”

她一低头,下颌都埋进他送的围巾里,声嗓越来越弱,从抗争,愤怒,到现在几乎是祈求他放过。

他已经是这样的一个存在。

陈既白由她静了静,要骂的要恨的都吐完了,伸手,握住她后颈,俯下身,埋进了她颈窝,声音闷顿:“我们还像之前那样,不好吗?”

上一篇: 槐风 下一篇: 难哄,野痞太子爷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