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死靡他(120)
她可不觉得陈既白是放过她了。
那么小肚鸡肠的人,特别是在她提过分手之后,这种情况不是在憋个大的才怪。
这时候准备的表演人员大都在化妆室和休息室,行人少,脚下前路黑寂,晃晃落下来的光也薄,还不如她的兔耳朵晃眼,在这里可以拿下来当手电筒的程度。
她心里嘈着,循着卫生间的方向拐,同时点开手机,在小组群聊里艾特那姑娘,编辑发送。
来不及注意到正前方停留的黑影,她一抬头就带脸撞了上去,太高太宽的胸肩比例,一瞬间就被彻底的漆黑覆没。
乱神一秒,梁穗惊觉这个熟悉的身高差,她总是只能磕到对方的胸膛,在他优胜的体型下显得不堪一击。
“这么可爱?”
这道落下的低笑嗓音也进一步提醒了她,她几秒没动,没出声,反应过来他的话,立马推出怀抱。
一片灰暗里,她头上发出的粉白荧光,甚至能倒映在他身上。
而他盯着她,五官轮廓隐没于朦胧,瞳孔显出灼人幽邃的色泽。
梁穗立马别开了。
“不是我要戴的。”她有点不想让他看,抬手要摘就被他摁住了。
扣着腕拉下来,往身上带,腰上围,另只手顺势捞起她的脸,和风细雨的亲吻贴触,缱绻温柔地哄着她张开唇齿,细慢地吮她,带动她。
不像算账,只像每一次的亲昵诱引。
呼吸缠乱,走廊开阔的空间烧磨神经,股股电流般的触感蔓延。
顿时耳边好像充斥了脚步人声,被恐慌占据。
理智回归,梁穗立即推搡他,落差巨大的力道只争取到缠乱间的细吟空间:“别……会有人……”
好在陈既白没打算乱来,一吻即止,微微侧开,大掌还抚着她的耳根,带到后颈。
梁穗刚松一口气,听见他开口,就知道还是松早了。
“电话的事儿还没完,晚上结束别走。”
他眼皮微垂,细致地扫着她蹙缩的脸,而后放开她,忽然抬手,利落拨下了她发丛间的兔耳。
周围有人路过,陈既白自然地绕开她,边走边笑哼:“好好想想,怎么骗我。”
“……”
第50章
晚七点,礼堂座无虚席,舒缓的背景乐随着大屏幕跳转至联谊会海报而停止,主持人开场介绍,到致辞环节,在几位学校领导之后的,就是主办之一的研会主席。
是节目表演开始之前的第一波大高。潮。
聚光灯拢起舞台中央,主持人退至一边,所有人聚精凝神地耵注那道挺阔散漫的身影握着话筒迈过来。
无法让人挪开眼的身段气场,正式的西装衬衣领带,披的却是件风衣,敛容锋锐,闲步迈开,斯文肃穆中又被皮骨下的松弛任诞拖带。
行至中央,微低头调开话筒音时,在灯光下无所遁形的——还有他脑袋上跟底下部分人同款的兔耳朵荧光头饰。
如潮涌至的掌声与喧闹瞬间弥满整个礼堂,有如平底炸响的礼炮,经久不息。
隔着入场边幕,并不知悉台上状况的候场区,忙着手上活的都停了,你看我我看你地干瞪眼。
欢呼声浪持续扎进来,如同一场表演盛宴落幕时给予的最高礼遇的认可赞扬。
让人想不通的是:“现在是不是还没正式走节目?”
“别说了,我都没听到他开始致辞呢!”
情况不明,大伙接二连三耐不住好奇循着侧幕罅隙悄摸摸往外看。
三秒之后,每一张探出幕后的脸都默契地发出同一声美丽国语感叹。
有回过神来的,转过头朝里喊:“他刚才捞了谁头上一只兔耳朵戴上去了哇靠!”
一片鸦默雀静后,小区域动乱起来,互相往在场的脑袋上看,拉开幕布的人也相继轮换。
梁穗带回因为来月经而中途离场的成员,再三确定她可以上岗,跟在准备第一个节目的现代舞表演队伍走向候场区,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混乱场景。
“怎么这么乱?”领队的老师往里看了眼。
梁穗见状不对,从亮铮铮的队伍里穿行出去,到最前边儿稳固秩序:“怎么了?”
混乱闻声而止,众人逐一侧目,紧接露出恍然。
有人高喊:“梁穗!是她女朋友头上的啊!”
……
……
台上,沉冷声线正徐徐滚过话筒,浑厚地递进,排山倒海的呼啸也渐次止息。
耐不住的细小躁动从四面八方渗透,似乎没人可以从陈既白乖违的装扮里冷静地收回眼。
包括此时在边幕后被同学拽着看见的梁穗。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人从她脑袋上把发箍薅下来是为了给自己戴。
那两只兔耳在他头上完全显不出一点萌感,而是与之相悖的邪戾
冲撞,搅揉成诡异却和谐的败类郎当。
甚至是有些……俏媚?
这一幕甚至都不需要专业摄影取材了,现场的镜头拍摄就没停过。
候场跟着起哄激动,梁穗在众目具瞻里面颊滚烫,浮躁,被诡诞的情绪溢满。
“好了别看了。”她赶着迁避地转身凝面叫停哄闹,进入工作状态。
……
联谊晚会两个小时分为两个连贯的环节,候场素材不用一直待命,取一部分就足够,重点还是在晚会结束后为获奖节目进行采访记录。
短暂闲下来的时间是第二环节,这时候大多是魔术表演或是朗诵合唱,会邀请底下的同学参与互动。
大家不是去休息室等通知,就是戴着工作牌大大方方坐到内场前排观看。
梁穗本来是前者,但被突然杀出来的小田拉去看了会儿节目,坐那么靠前,很容易被盯着喊上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