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获纯情(97)
不管是外界的,还是自己心底的。
仿佛一切都被隔绝在外,只剩这一隅安静的小天地。
掌心下是跟自己截然不同的炙热坚韧的男性躯体,泛着温暖的人气儿,枕着很有安全感。
像个瘾君子,周冉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这股温热的活气。
呼吸里都是淡淡清冽的雪松香,混杂着一丝甘甜的味道,纯洁又干净。
可太干净的东西,总会勾起人最阴暗的那一面。
周冉垂着眼皮,木愣愣地盯着这人白皙的一截脖颈,脊背一阵熟悉的刺痛,牙根痒得发颤——
她想咬他。
要命地想。
咬一口吧,心底有个声音不停地告诉她,咬一口他就是你的了。
齿关缓缓张开,锋利的锐齿将将要抵住皮肤,呼吸间那抹温柔的雪松香愈发浓重,周冉甚至都能想象到牙齿刺破皮肤时,身心该有多么满足。
那些见不到光的占有欲和扭曲的阴暗面一瞬间破了闸一样奔涌出来。
不再顾忌,也无需压抑。
——“别怕。”
周冉动作猛然一僵。
脊背被一只宽热的手掌一下一下轻拍着,温柔得像在抚慰一只不安的小动物。
温沉低哄的嗓音再次在耳畔缓缓响起——
“别怕,我在。”
很奇怪,明明已经被捂住了耳朵,雷声渐远,可耳边的轻哄声却又那么清晰,像是直接对着她的心脏在诉说一样。
每一次心跳,就承载着一句“别怕”。
僵硬的脊背逐渐放松,周冉眼睫轻眨,缓缓阖上了齿关,尖锐的犬齿被重新掩盖进柔软的唇瓣,她又变回了那个乖巧温顺的狼崽。
又是一道惊雷,周冉瑟缩了下,随即往人怀里缩得更紧,他也拥她更深。
屋檐外闷雷声一阵响过一
阵,她攀着他,就像即将被吞没濒死的沉溺者攀住救命的浮木。
……
雨后初霁,天空水洗过一般的蓝,空气里还弥留着一股潮湿的金属生锈般的雨水气息,混杂着木质地板潮烂的气味,闻着总有股窒闷感。
周冉靠坐在废弃木房的破旧木门上,接过谢时泽递过来的已经开了盖的牛奶。
“谢谢。”
见她说完就不声不响把瓶口往嘴边递,谢时泽眼皮微敛,声线温和得不像话:
“好点了么,还难受吗?”
周冉顿了下,摇了摇被揉乱的脑袋。
“不难受。”
语气乖得要命,听得人心软。
说完周冉往嘴里抿了口奶,刚入嘴,眉头突然皱了下。
“怎么?”谢时泽问。
周冉咂摸着嘴嘟囔:“热的。”
话落,谢时泽眉头一挑,故作严肃道:“凉的喝一次就够了,你还想得寸进尺啊。”
“……”
无声对视一眼,两个人都心照不宣笑了。
她没解释为什么,他也没问。
阳光刺破所剩无几的积云,落到湿漉漉的屋檐下。
谢时泽顶着这光站起身,向周冉伸出手:
“走吧,他们该等急了。”
男生背对着暖白的天光,微弯下了腰,肩背宽阔而有力,像是能遮住一切风雨。
半湿的碎发半遮住他清隽的眉眼,可依稀还能看清他眸底澄澈的颜色。
心脏无声跳动了下。
周冉笑了笑,把手递给他。
*
“刚刚你俩去哪儿啦?”从中巴上把器材搬下来,蒋随忆一眼就看见走过来的两个人,插着个腰怒气冲冲问:
“我们在车上发信息你们也没回。”
刚刚雨突然就下起来了,他们没办法只能暂时去车里避雨,谁知道清点人数的时候少了两个,还打不通电话,等了几个小时也不见人影,可把他们给急坏了。
后边下来的付潇潇也跟着附和,皱着眉头,扬着嗓子,一幅讨说法的样子:
“就是,我们都担心死了,不给我们一个解释,今儿你俩就别走啦!留这儿喝西北风吧!”
天知道她刚刚有多害怕,脑子里不由自主脑补了无数电影里被人卖了以后噶腰子毒打的情节,要不是蒋随忆拦着,她都想报警了!
话落,蒋随忆跟着腮帮子一鼓,下巴一扬:
“同、意!”
“……”
面对两位戏精的一唱一和,谢时泽唇角一勾,二话不说,随手把手里拎的袋子往蒋随忆怀里一扔。
“霍——什么呀这么老沉。”蒋随忆颠了颠怀里的东西,一只手把袋子拆开往里看。
谢时泽双臂环胸,掀着薄白的眼皮,依次回答他前面的两个问题:
“在便利店,手机静音了。”
余光不动声色往某人身上瞥了一眼,丝毫没提刚刚发生的事。
俗话说,拿人手软,吃人嘴短,看清袋子里的东西,蒋随忆咽了咽早就干巴巴的嗓子,嘿嘿一笑,抬起胳膊肘戳了戳他的:
“谢了兄弟,还是你够意思。”
周冉在一边看他变脸,摇头无奈笑了笑。
虽然下了场大雨,浪费不少时间,但好在在车上修好了器材,何超在远处冲他们几个招了招手:
“行了行了,一个个的都别磨叽了,快点儿过来拍照吧,太阳都快下山了。”
两个男生勾肩搭背走了,只有付潇潇还撅着个嘴生闷气。
“好啦,别生气啦,回去请你喝奶茶。”周冉晃了晃她叉着的胳膊,笑着哄她。
“哼,这还差不多。”付潇潇还是很好哄的,说完比了比手指:“要两杯。”
“行行行,三杯都行。”周冉顺着毛摸道。
“三杯就算了吧,我怕胖。”付潇潇揉了揉自己上大学后日渐圆润的小脸蛋,余光瞥了眼周冉略显凌乱的头顶,提出困惑自己已久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