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舟一过风渐晚(62)+番外
室内暖风乍起,他的舌尖轻轻一探,便抵达了她的柔软。
她轻轻闭着眼睛,迎合着他的入侵,本想以此来掩饰自己的经验生涩,却不曾想,爱向来让人无师自通,她在他的温柔攻势下,很快变得情动。
后来,等他见好就收,她选择埋首在他胸前,不做言语。
看这会儿终于轮到她害羞,他忽然就笑了,叫她:“桑晚榆。”
她声音轻轻地应:“嗯。”
他问:“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闻言,她睫毛一颤。
某个人生节点之后,她的人生好像被宏大叙事填满,这样的小确幸,难以触及。
而如今,兜兜转转,上天终于让他们再次相遇。
只不过,他这时候再问这个问题,多少显得多此一举。
于是,桑晚榆轻轻眨了下眼睛,忍着笑意,控诉他的不是:“哪有人先亲再问的?”
贺轻舟也随着她笑:“怕你拒绝,所以先斩后奏。”
桑晚榆跟他抬杠:“你怎么不说先下手为强。”
他顺竿子就往上爬:“不敢,咱家你最强。”
柔和灯光下,他笑得肆意又英俊,桑晚榆心中一动,一抬手,忽然就抱住了他。
看她主动投怀送抱,他心思一暖,无声将她搂得更紧。
不知道两个人抱了多久,也不知道时针转了几分,他忽然听到她在他耳边,轻轻呢喃了句:“我也是。”
听起来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但贺轻舟却瞬间明了,她回应的是什么。
于是,便没轻易放过她,而是继续追问道。
“你也是什么,说清楚。”
“不说。”
“说不说?”
“不说。”
“怎样才能说。”
“你先跟我说。”
“我爱你。”
“我也是。”
第32章
一直在心里,从来未离去。
这晚, 一夜温柔。
可当新的一天来临,有些事情,贺轻舟不得不去面对。
翌日傍晚, 快到下班时间的时候, 沈清浊的秘书敲门走了进来,汇报道:“贺轻舟要见您。”
他的到来在沈清浊的意料之中,沈清浊早已提前知会:“让他进来。”
肃穆庄严的办公室里, 两个男人相对而坐。
等到下班时间才来找他已经是贺轻舟的极限, 所以, 这会儿,他根本没心情跟他迂回辗转, 直接问道:“我能知道受伤原因吗?”
沈清浊:“不能, 需要保密。”
贺轻舟:“我能知道受伤情况吗?”
沈清浊:“不能,需要保密。”
贺轻舟听了,只觉得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有一种无法反击的、彻底的无力。
沈清浊却在这个时候开口:“你应该庆幸保密。”
贺轻舟目光凛然地盯着他看。
沈清浊不惧审视,对着他接上后半句:“否则你承受不住。”
贺轻舟听到,压抑许久的情绪彻底爆发:“沈清浊!”
他声线锋利, 像被切割的利刃,将他惯有的温润清沉,杀的片甲不留。
眼前人的闭口不谈和欲言又止, 碾得他神经都在跳疼。
看他这个样子, 沈清浊于心不忍,最后只挑了可以说的部分:“她之所以容易受凉,就是因为在执行任务的时候, 受过冻伤。”
贺轻舟听了,呼吸滞住。
沈清浊:“另外——”
后半句话正要脱口而出时, 他忽然停顿。
因为,他想,这个不需要他解释,他总有一天会自己发现。
贺轻舟却不放过他,问:“另外什么?”
“另外——”沈清浊抬眸看着他,不着痕迹地转了个话题,“你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的存在的吗?”
贺轻舟目光扣在他身上,丝毫未动。
“因为她许的愿,我听见了,”沈清浊语气沉稳,将往事娓娓道来着,“我听到她无数次许愿,说:贺轻舟,愿你一生平安顺遂。”
贺轻舟双唇紧抿,虔诚聆听。
不是怕答案不合心意,而是怕自己对那段岁月不够恭敬。
“后来,得知你订婚的那一晚。”
听到这句话,贺轻舟本想反驳这是个误会,结果,不等他开口,沈清浊的后半句话就脱口而出了:“她祝你——平安顺遂,幸福圆满。”
说到这儿,沈清浊苦笑了声:“贺轻舟,你说,她该有多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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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到来之后,北方城市天黑的格外早,这才不到六点的光景,但黑色的密度,却跟他刚来时,和项泊诚共同散步时的深夜如出一辙。
他还记得,那天,他对深陷情感难题的项泊诚说:在他的感情观中,爱不存在迎难而上,真正的爱,是从不觉难。
他向来不喜欢把自己弄得苦大仇深,不觉得等待一个人是多么难的事情。
那些等待,那些孤单,那些疯狂想念与不告而别,他都心甘情愿的承接。
所以,他认为,真正的爱,不存在迎难而上。
时至今日,他才发现,他是多么狂妄与武断。
在他的世界中,爱不存在迎难而上。
但她的世界存在。
面对这段感情,她是真的在迎难而上。
他难以想象,过往的年岁里,她是如何将自己打碎了又重组,然后,以充满勇气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
或许,那次她看到溜车挺身而出,反应敏捷和身手矫健,都是生活对他暗示的答案,但是他没能读懂。
后来,在占远镇,她在他肩头落泪,跟他倾诉:“对不起,我没有把自己照顾好。”他也没能读懂。
他当时那样自私的认为,她的倾诉,是源于私人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