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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千刀的美人们(41)

作者: 神圣午睡/孔魔笛 阅读记录

“后来Fernández先生临走,又给我介绍了一个老外,法国人,这人就不行,抠,给钱也少。单身,活儿不多,每天就四个小时,我还得跑两家。后来有人介绍小陈这边,她说爱吃西餐,我就来了。其实这小陈吧,天天就吃沙拉。赵总呢,压根就不吃西餐。也就是甜甜爱吃,有时候还需要买几次这些调料。每次我一来这儿,就想起以前Fernández先生他们在的时候。好多菜,都是他太太教我的。”

吴静听着听着,突然有点明白了。她问金阿姨:“是不是因为我来了,你就不能过来买东西了?”

金阿姨有点尴尬,连忙说:“没事儿,这也没什么。”

其实吴静猜对了。金阿姨讨厌吴静,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自从吴静来了之后,她就没有机会再来进口超市购物。金阿姨倒不像有些阿姨那么贪小便宜,趁着采购的机会猛揩油。她只是很喜欢在这里买东西。那些生僻的烹饪词汇,那些五花八门的进口调料,是她毕生所学。回到这里,就仿佛回到了美好的旧日时光。

吴静说:“陈总说,以后让我经常在家里招待小孩,再需要什么,就干脆就都咱俩一起来买吧。”

金阿姨很高兴,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回了家。一进门,就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又腥又苦,还有点像有东西烧焦了。

金阿姨皱眉说:“这什么味儿啊?咱们今天出门时火上没做着东西啊?”

但气味确实是从厨房传来,两个人就连忙跑过去看。

第二十三章 当中年男人开始打扮

只见陈文迪夫妇坐在餐桌前,陈文迪捧着一个不知哪儿来的大瓷碗,轻轻吹着。

赵洪建正在催促:“可以了吧?大夫说这药得趁热喝。”

陈文迪说:“这会儿太烫了,我晾一晾就喝。”

灶台上,一个砂锅罐子冒着热气,异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原来,陈文迪在喝中药。

金阿姨便搭讪道:“喝药呀?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呀?上医院瞧了吗?”

陈文迪说:“没事儿,就是有点阴虚,大夫说补一补就好了。”

金阿姨和吴静就去厨房忙碌,准备烘焙的东西。

赵洪建又发牢骚道:“要是下个月还不行,就再换个大夫瞧瞧。这次必须找个男大夫,女大夫就是不行!”

陈文迪暗暗好笑。赵洪建之所以气呼呼,是因为夫妻俩检查完之后,尚洁莹医生说:陈文迪没什么问题,但赵洪建精子数量和质量都不太好,是正常范围内的下限。她给赵洪建开了些药物,还说了一些注意事项,比如尽量在排卵期受孕,并且提前2-7天节欲,让精子质量好一些。

中年男人精子质量下降本来很正常,但赵洪建觉得这种问题有损他的雄风,大失颜面。如同很多大男子主义的男人一样,他一直认为,生孩子这件事上如有不顺,责任全在女方。偏偏尚洁莹不仅说他精子不行,还说他年龄大,必须注意身体,否则就算怀孕了,也容易质量不好。

赵洪建出了医院就骂了一路,又气又不愿意相信,就又找了相熟的中医胡大师。这胡大师常年混迹于富豪圈,自称是神医,只给有缘人看病。其实根本就没有医生执照,只能在家里装神弄鬼。

胡大师装模作样地诊脉一番后,说:“我看这脉象,赵总倒是一点问题也没有,也就是这两天有点上火,身体壮的人,容易上火也正常。不过夫人这边,有些气血不足,是需要调理一下。”

赵洪建马上对陈文迪说:“我就说你太瘦了!一天到晚就吃点菜叶子,能行吗?”

胡大师顺势恭维说:“女人本来就阴气重,要是吃得太少,就更虚了。如果气血不足,那就怀不上。不过,也不必担心,夫人就是略有气血不足。我给开个方子,调理一阵子,肯定就好了。”

赵洪建问:“那我还吃药吗?刚刚那个女的给我开了药。”

胡大师看了,知道是正经医生开的处方药,就说:“吃一吃也可以。加强一下,也不错嘛。”

胡大师开药,通常都会故意多加一些苦味而无害的药材,外加一堆饭前饭后,这不能吃那不能吃的禁忌。因为人们总是迷信“良药苦口利于病”,而且,药如果足够难喝,病人喝不下去,那么药效不好,就是病人没有喝到位。服用的禁忌多,病人就容易出错,治疗效果不佳,就都要怪病人自己不好。

多数来找胡大师看病的有钱人,其实都没啥大毛病——真得了要命的病,他们自然会去大医院诊治。胡大师所做的,就是顺着富豪们说话,夹杂几句玄学,最后来一个数月疗程的苦味安慰剂。很多人的毛病都是生意上最近的不顺引起的,药喝完了,事情有了进展,或者心态也适应了,“病”也就好了。

所以一来二去,胡大师就在圈子里出了名,找他看一次病,问诊费比顶级专家还高。

赵洪建心急,当时就去药房抓了药。如今的中药房都可以代煎药,直接塑封在袋子里,但胡大师又说自己煎的最好,机器煎的只是“也行”,赵洪建就去超市买了个砂锅,回家看保姆都不在,直接亲自煎药,弄得满屋子都是气味。

吴静和金阿姨忙活了一会儿,再出来时,看见陈文迪还没有喝药。吴静想这药如此难闻,一定很难喝,就问:“是不是太苦了?要不然,加点糖?”

陈文迪笑道:“多少糖也遮不住的。我就是等它凉一点。”

说着,她轻轻尝了一口:“行了,这会儿不烫了。”然后端起碗,像喝酒似的,把一大碗中药一饮而尽。喝完还笑眯眯地对赵洪建亮了一下碗底,仿佛酒桌上干了的架势,笑道:“老公你看,我都喝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