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导者扮演从漫画开始(124)+番外
一切都那么和谐。
宾客多半结伴而来,至少也因共同的关系网很快寻到熟人坐在一块儿。小满在婚礼前见过安汀便拣了个偏僻的位置坐, 不言不语地认真用餐,同时仔细地看着这场幸福又和谐的婚礼仪式。
这是她乃至她身边的人都很难体验到的东西。既然身份不同, 便无需再妄想能对“普通”有关的一切持有唾手可得的权力,光是能以宾客身份参与一二都算幸运。
忽然间,有人悄悄到来,径直在小满身旁的位置落座。他坐下后还伸指抹了抹桌面,看到手套表面没有沾上油渍,还算满意地轻轻颔首。
是尘醒。
在有外人的场合他又是裹得一身严严实实的打扮了,但他斗篷上刺绣的花纹平日里在昏暗的地方都带有精美的暗光,这时却仿佛也对俗世宴饮的快乐认输低头,黯淡得像块花纹混沌的旧地毯了。
“午安。看来您喜欢这些餐品,我记下了。”尘醒声音轻柔地说道,维持在只有这一桌听得见的音量。
“这里没有恶念吧。”小满说。
她认为没必要对这家伙解释自己很少挑食,只是提起另一个话题即他的来意。
“也是有的。”尘醒略微歪了一下头,又很快复位。
“但很少,也只局限于妒羡的程度。……你知道吗,嫉妒尝起来其实是酸的,像永远长不熟的坏果,而羡慕是发苦的甜味,甜得很可怕,会想把脑袋扎进河里喝上好多水来冲淡。”
尘醒说起或许只有他自己和星神能懂的味觉,以当做有趣的小事的语气。
“所以你是来吃其他情感?”小满略过那些难以鉴别的信息,问。
“我可没那么贪食啊。而且只要沾过一点甜味,恶念就变得更苦了,吞不下去实在是一种折磨。——这次我是来催您离开的,从‘温彻斯特’的渠道来的消息,他们在秘密搜集您这样的人了。原因不明。”尘醒加快语速。
小满自己都不知道地位比弃族更低的残缺者究竟有哪些利用价值。难道是她之前所展现出的外系施法的力量被发现与种族有关吗?倒是有可能。
她想了想,觉得与她可能剩下的寿命相比,在艺术之城停留的时间确实已经不短,该游览的都游览过,安汀的婚礼也参加完了,那幅作为她存在过的痕迹而留下的画早已完成装裱,现在离开没什么问题。
“我知道了。”
至于尘醒曾经说过的什么杀死星神的天职,小满纵然亲身体验过了被激起的本能,更自知或许是所有勉强生活的同类里在力量上走得最远的一个,但还是觉得那和自己不沾边。
星光与迷幻的掠影从她眼前闪过,又被抛开来,蓝色的眼眸重新看向正在接受祝福的新婚夫妇。
“您喜欢诗吗?”尘醒忽然问。
“不,我只读过童话书。”
但……其实听着那些用唱歌的方式演出的诗时,好像又能够理解一点。当然只是最浅显的那部分,仿佛能听到写下句子的人们在心里咆吼着,或者感叹着的声音。
小满啜着喝不醉人仅为搭配菜肴的酸味果酒,思索着。
“其实诗歌是很好的东西啊。”尘醒说,“人在厚厚的粉彩表面重新雕刻出自以为真实的倒影,虚假又美好,怀着低劣到散发苦味的妒恨的罪人,其谱写的诗篇却美丽到足够被千年流传,真话和谎言的界限都被模糊了。”
他说话的方式惯常如此虚无缥缈,让人摸不着头脑,即使让旁人听见也只会觉得是无意义的闲话。
但小满从最后一句想到自己天赋的性质,好像又如有所悟。
我想要的,我心底的期盼,仅仅是鉴别出话语和内心相对比出的真假吗?好像不是的。不是这样。
有的人没有对我说过任何违背内心的虚假话语,但直到他离去,我都不知真相,不清楚他背负的是那样的过去。
我只是——想给朋友、妈妈、那些没有做错过什么却一次次被打入更悲苦境地的人,一个可以平静生活的,再也不用独自承担着所谓罪责,光是活着便血肉模糊,而能够像这场婚礼上的人们一样,拥有情绪简单地幸福着的机会而已。
一撮幽蓝的火焰自发燃起,幻象般在她指尖闪过又熄灭。
直到此刻,小满终于隐约明白了经过觉醒仪式产生的它究竟该被放在什么用途。
“……谢谢。”她对尘醒说。
“真的不愿带上我吗?”尘醒又问了一次。换做是其他曾与小满同行的人,断断不会有这份厚脸皮。
“……”小满无言地凝视他,可惜不能隔着银面具看见这家伙的表情。
她干脆抬起手腕,张开虎口,将手伸向尘醒颈间。
说过“您下一个要用我试刀吗”这般话语的人却做出了完全不同的反应,下意识地向后缩去,躲开她的扼制。
“你不想死。”小满说着陈述句。
“……或许是吧。”尘醒也发现自己并没有嘴上说的那么不贪恋生命,自嘲地笑了。
既已将拒绝表达到位,小满起身离席。
安汀无视丈夫委屈的表情,提着层叠的新娘长裙走过来给了小满一个大大的拥抱,如有预感般率先露出她最美的笑容,径直对小满说:“再见。”
“再见。”小满松开怀中馨香温暖的身体,又垂首摸了摸凑过来的罗娜的头发。
[粉星那边准备好更新了。连更两话哦。]副官先生及时提示。
“剧情收录到哪里?”原骞问。
[就到刚才。]副官先生明显在装傻。
“容我提醒一下,五号行动的时候我姑且还是看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