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歇尔站在半空中，没有依托。
“我跳下来，你要是接住我，就跟我走。”路歇尔往下看着道格拉斯，抛了一下手里的枪，“你要是不想跟我走，那就趁我重组断肢的时候赶紧逃吧。”
道格拉斯调整狙击模式，准备瞄准她。
“和我一起建立新秩序就有这么让你反感吗？”路歇尔开始引诱他，“要知道，世界上真正需要自由的只是很少一部分人，比如艾因，比如你。大部分平常人都只是向往安逸普通的生活，所以凌驾于他们之上的权威到底是什么属性——民主抑或专制——其实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
道格拉斯用来瞄准的红点出现在她额头上。
“你就是用这种话来蛊惑诺娅的吗？”
路歇尔笑了笑：“任何一次对制度的突围都将带来血和不幸，这些你们都付出过了。但是付出代价之后的幸福，你们有没有兑现呢？突围者和寻求自由的人永远都是少数，我可以给大部分寻求安逸者以牲畜般的幸福，这就够了。”
道格拉斯准备开枪，几乎在同一时间，路歇尔跳了下来。
第51章
夏洛·威尔森目前正受到纳塔尔基因战士和游夜舰队的双重保护, 但是诺娅并不慌——她暗杀过比他难一百倍的科兹莫。她有完美的身份认证可以潜入夜港, 也知道怎么暂时黑掉纳塔尔军舰的保护系统。
一切在她试图潜入夏洛·威尔森的房间之前都还是顺利的。
“诺娅，我发现了可疑的人。”
诺娅调整了一下耳机，像蜘蛛一样在通风管中爬行, 她低声问：“是谁？”
“紧随你之后进入纳塔尔军舰的人。”多明妮回答, “有两个, 都不是纳塔尔族的，他们往你这个方向来了。”
进入军舰之后, 诺娅在几个必经之路上留下了监控, 这样多明妮就可以帮她看着点。她听了多明妮的话, 立刻照了一下管道地图, 试图换一条路线。
“他们也进入通风管道了。”多明妮愈发紧张。
诺娅镇定地吩咐：“路线给我。”
多明妮歪歪扭扭地画出对方的行进路线，这个路线在多明妮手上的电子地图中表示出来。从路线图上看，如果她继续往这个方向走，那么在下一个管道口必然发生遭遇。她的任务是暗杀，遭遇战尽量能避则避。
多明妮急促的声音传来：“诺娅，监控被清除了。”
“了解。”诺娅转身逆行, 迂回到另一条管道中, 然后打开口从冷藏库降落。
不久后, 有个厨师进来拿食材, 诺娅以最快速度将他击倒, 完成变装。她顺手关闭了冷藏库里的制冷装置, 以便不久后让人发现厨子的失踪。
“我怀疑他们清除监控之后会在必经道路上布置他们自己的监控设备。”诺娅对多明妮说, “你能控制微型无人机, 携带信号干扰设备排查一下吗？”
多明妮无奈：“我只是个护士……你不能指望我样样都懂。”
“不懂你还不去看说明书！？”诺娅骂道，“快点快点，边看边查。”
多明妮没办法，只能一边看说明书一边把携带了信号干扰设备的迷你无人机送进军舰。进去这步不太难，因为诺娅已经黑掉了安全系统。但之后就很困难了，因为对多明妮来说，军舰内部太复杂，她自己走都要走迷路，更别提操作一个微型无人机视角顺利找到目标了。
诺娅看着图上代表无人机的小点原地打转，只能说；“算了，你不要找他们，直接来我这边，确保我身边没有什么监控设备就好。”
这个难度就简单很多了，逐渐熟悉操作的多明妮说：“多亏我大学那时候在某高科技玩具销售部当过托，累计了一定的工作经验……”
“闭嘴，你在影响我的工作状态。”
多明妮说：“不行啊，我不说话就紧张……啊，我看见那俩人了。”
“拍给我。”
不多时，多明妮传来图像，诺娅冷笑一声：“科兹莫和一个路歇尔不喜欢的小鬼。要是运气好，这波我们还能赚一个人头。”
她走出冷藏库，抵达厨房。
有几份餐点是标注好特别送给夏洛的，诺娅等取餐的人过来，击晕他，然后把他和之前的厨师一起藏进冷藏库。她再换上取餐者的衣服，推着餐车往夏洛的房间去。
到门口，多明妮战战兢兢地问：“有件事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那就别说。”
“你的无人机……”多明妮小声又快速地说，“我刚才不小心掉汤里了。”
“……”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杀气。
幸好很快就有人替多明妮解围了，走道上方的通风管道里落下来两个人。一人穿黑风衣落地很稳当，另一人穿了件T恤衫，是趴着掉下来的。
诺娅跟多明妮说：“现在我放心了，他们那边也有个拖后腿的。”
多明妮：“？？？”
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尤真拍拍灰，不满地道：“你说谁是拖后腿的？”
诺娅冷笑一声，抬臂甩出一根金属细线，将通风管的门整个儿拉下来。瞬间，刺耳的警报声响彻全军舰。然后诺娅侧身躲过科兹莫袖口飞出来的匕首，一个肘击撞碎了夏洛房门上的密码锁，安全警报系统立即启动，整个房间从内部降下防护壁，外面进不去，里面也出不来。
科兹莫微微皱眉，诺娅的办法完全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如果惊动纳塔尔基因战士，他们两边谁都讨不了好。
集结的声音已经接近，科兹莫没有空与诺娅多谈，直接上跃抓住通风管的口，下面尤真在叫：“等等，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