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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者和他的小可爱们(540)

作者: 末昙 阅读记录

一名实验员说:“雷公,你有死诞的血脉,这是值得骄傲的事。你为什么……”

“不准提这件事!”雷公拔高声音,“你是傻子还是聋子?”

实验员不吱声了。

赫仑跟在后面,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李天师呢?”雷公伸长了脖子到处看,“天师,您请来。”

前面的人齐刷刷地转过头,看着赫仑。

赫仑:……我么?

我是李天师?

好像真的是。怪不得这人随身携带黄纸朱砂呢。

他连忙走到前面,雷公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带他来到一间空宿舍,反锁上门,又用桌子椅子挡住门。

随后,雷公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天师,你也看到了,陈鸢是怎么羞辱我的。我还要请你帮帮我。”

赫仑脑袋有点直:“什么忙?”

当他看到雷公皱起眉,一脸怀疑时,赫仑意识到,他可能说错话了。

“这些事我们干过多少次了,你怎么还问?”雷公说,“作法诅咒他啊。”

赫仑定了定神,心生一计,他装模作样咳嗽一声:“形势紧张,我们危在旦夕。我神智不太清醒。而且嘛,这儿的风水不好。东西两座山形成鼠藏食之势,头顶破军飞临,属绝命位,脚下踩着龙脊背,也是大凶之势……”

幸好他平时看了不少小说,不懂风水,但会说点模棱两可的词唬人。

幸好,雷公也不懂,被他这一套词,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大师,那你说怎样才好?”雷公咬牙切齿地问,“我必须出了这口恶气。”

赫仑煞有介事地拿出黄纸和朱砂,蘸湿了手指,碰了下朱砂,在黄纸上胡乱画了几笔:“这样吧,你跟我说说,你和陈鸢有什么矛盾,说得越详细越好。”

“十年前我们第一次见面,”雷公信以为真,娓娓道来,“陈鸢这死崽子,能活到现在,必须感谢我。”

陈鸢患有高功能自闭症,2岁成了孤儿。因为他不缺胳膊不少腿,被很多家长收养过,不到半年,就会被送回来,因为他有严重的暴力倾向。

就这样,陈鸢一直到8岁,被送回来10多次,还留在孤儿院。

昙花岭进行着大量人体实验,需要实验品。因此,他们是孤儿院、流浪者收容所的常客。黑宴开心善,每次都跟着去,怕他们草菅人命。

于是,黑宴开遇到了陈鸢,并收养了他。

“从孤儿院接陈鸢那天,我是义父的司机,办了手续,我们开车回去。”雷公说,“我在前面开车,就听到后座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

“紧接着,嘭!”雷公做了个爆炸的手势,脸上也绽开笑容,很快,表情又变得狰狞,“陈鸢拿了一把后备箱的手|枪,对着义父的脸,开了一枪。”

赫仑乱画符的手一抖,黑宴开是高梦棠的前世,赫仑不由得为他担心。

他的注意力全在符纸上,没看到雷公扭曲的表情。

手|枪的后坐力,对一个8岁小孩来说,还是有点大,那一枪打偏了,击穿了黑宴开的左肩。其他人立刻下车,把陈鸢压制住。

黑宴开始整个昙花岭的掌中宝,看到他受伤,其他昙花岭员工气得恨不得立刻把陈鸢的脑袋拧下来。

雷公:“我他妈滥发善心,收留了陈鸢。他12岁之前,都是我带的。那死崽子……”

“说重点,”赫仑没心情听他当爹的苦处,“重点讲讲你们之间的冲突。”

12岁,陈鸢的自闭症被昙花岭中的技术治疗得差不多,变得像个正常人,开始上寄宿学校。

“陈鸢上学之后,我自建的【乌云】逐渐发展起来。”雷公继续往下说。

【乌云】是昙花岭的子公司,围绕里世界这一母题,主要研究死诞者。

两年前,雷公申请加入昙花岭,陈鸢一直从中作梗。黑宴开无数次问过陈鸢,为什么反对雷公加入昙花岭,陈鸢每次的反应,都像疯子一样,一个劲地吼着“就是不行”,不回答具体原因。

“我救了他一命,他却这样‘报答’我,”雷公说,“这种白眼狼,我当然要诅咒他。”

谈话间,赫仑已画好了符咒,往巫蛊娃娃身上一贴,随便刺了两针,随后说:“好了。”

“就这样?”

“嗯。”赫仑说。他心想,雷公真是古怪,身上好歹留着里世界的血,竟相信人类的巫蛊之术,说出去,不怕被笑掉大牙。

离开之前,赫仑忽然想到一个细节,他眼睛一转:“为了诅咒效果更好,我还要念个咒。”

“念什么咒?”雷公连忙问。

赫仑摸着下巴,像模像样地思索良久:“依情况而定。我还得再了解一些细节。陈鸢成人礼上,准备公布一段录像,你知不知道录像的内容是什么?”

装有那段录像的设备,被高梦棠泡了水,彻底毁掉。他们至今不知道录像的内容是什么。

雷公脸色唰地变了,小小的三角眼中透出野兽班粗鲁的杀意:“不知道。李天师,诅咒结束了,你赶紧走吧。”

赫仑立刻开溜。

但很明显,雷公知道录像的内容。

第227章

实验室。

指缝间渗出的黑色泥浆, 正鼓动来鼓动去地撬锁。咔哒一声,门开了,高梦棠垫着脚尖往里走。

忽然有人用手指捅了一下他的腰眼, 高梦棠吓得一激灵, 回头一看, 竟然是农场主。

农场主眼眶还是通红的, 他刚为食尸鬼哭过一场,声音嘶哑:“高首领, 我没有其他人可以依靠了, 您行行好, 带着我吧。”

高梦棠颇为无语。若是他以前的性格,他肯定好言安慰农场主一阵,先让他感到安全, 但现在,他的感情好像被冰层封了起来, 再也泛不起同情的涟漪。